房間裡的畫,差不多有五分之四都是以前畫的,這兩年畫的少,再加上靈感枯竭,更是創造不出來。
從去年至今一年之久的時間,她畫不出一幅像樣的畫來。
要是放在以前,一年内至少也會畫出一幅。可去年至今,腦袋空空,有時候拿起畫筆,調好顔色,她都不知道要畫什麼。
見顧賀邢往房間的角落去,視線落在背靠在牆邊的畫框,那是她刻意反過去。
眼看顧賀邢要走到那幅畫邊上了,關傾快步走過去。
她一把按住了顧賀邢準備将那幅畫轉過來的動作。
可能是心虛,也可能是緊張,心髒賣力的跳動着,像是突然落下的暴雨,毫無章理,但卻極其響亮。
她磕磕絆絆的說:“那個...這幅不行,顧總...我...我還沒畫好呢。”
“等...等我畫好了再送你,好不好?”
和她的視線對上,黑眸中隻有清明和磨滅不掉的慌張。
她或許自己都不知道,她緊張的時候,目光總是逃避和他的對視。
“嗯,那這副吧。”話音落下,顧賀邢點了點他正對面挂在牆上的畫。
整幅畫的色彩都偏暗調,一隻小狗蹲在籬笆前,斜上方的位置停着一隻蝴蝶。
明明是陰雨天,但小狗的周邊卻采用了大膽的色彩。
連帶蝴蝶都鮮活了許多。
顔色搭配、畫畫手法、畫中的隐喻都和他卧室裡挂着的那幅《純白玉蘭花》有異曲同工之處。
“這...”關傾有些猶豫。
“不行嗎?”
關傾看着畫,笑了下,她搖頭,“沒有,可以的。說好随便你選的嘛。”
“我讓人進來把畫都打包一下?”
“好,麻煩了,但這幅我得自己打包。”說着,關傾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牆角那幅顧賀邢想看卻被她攔住的畫。
顧賀邢沒什麼表情的掃了眼,表示理解。
等他出了門,關傾才将牆角的畫翻過來。
是幅很簡單的畫,沿用她慣用的技巧和配色,畫布三分之一的面積都被一隻拿着粉色情書的手所占據,手指上延綿往下的白線正操控着一個穿着校服的小人。
右下角的地方畫了一個垃圾桶,還有一角飄揚的校服。
粉白色為主色調,冷藍為輔。色彩搭配的融洽、溫馨,但細看卻又讓人覺得有些荒誕。
有點像是荒誕的童話。
這幅畫拿出來,關傾才發現,在這幅畫下,還有一副要比這幅畫小一圈的畫。
她都有些忘了自己還畫過這樣一幅肖像畫。
...
“你們是誰?”
男人的話音落下,原本在客廳心無旁骛打包東西的工作人員也都擡眸往玄關的地方看過去。
隻見一個身形優越,但卻将自己捂得嚴實的男人提着保溫盒站在玄關處。
他三七身,寬肩窄腰,标準的明星身材。
黑色的微喇褲,将他的腿型襯的很長,乍一看還以為他有190。
男人有些煩躁的将臉上的口罩扯下,摘下墨鏡,露出優越的五官。
一眼掃過客廳的狼藉,心情本就不太好,這會沒看見關傾,他就更加有些不耐煩了:“她要搬家?”
“她在畫室,請問你是?”
聞聲,他順着聲源看了過去,不自覺的往房間裡多走了兩步,他嗤笑了聲說:“你不認識我?”
“我還沒問你呢,你誰啊?你怎麼在她家?”
客廳的其他人都穿着統一的工作服,唯獨站在客廳盆栽前,看着氣質不凡的男人穿着一身簡約的運動套裝。
他知道那個男人身上那衣服的牌子。他衣櫃裡也挂着幾件他們家的外套和運動衫。
而那個男人身上穿的,也很是眼熟,D.L的春季新款,前兩天剛上,還是預售。
買完後最起碼要等兩周的配貨時間。
顧賀邢沒認出來,穿着工作服的一群人裡有人不确定的問了句:“你是...楊知裕嗎?”
“楊知裕?嘶,老張你還别說,真有點像。”
“楊知裕是誰啊?”
“他,你都不認識,最近那個爆火懸疑劇的男主啊,人家可是大明星!”
“大明星啊?那我能和你合張影嗎?”
想要合影的男人忽的被他們領隊拽了下。
“大哥你扒拉我幹啥?”
領隊有些無語的給他使了個眼神,目光似有若無的看了眼站在裡面一直沒說話的顧總。
很顯然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太對,但他們顧總還在這,即便見到大明星再激動,他們的工資也是顧總發的,他們要和顧總統一戰線!
想要合照的男人瞬時就默了下來,不再吭聲要什麼合照了,自顧自的低頭打包着客廳裡的東西然後将一個裝滿雜物的紙箱抱起,往外去。
楊知裕稍稍讓了位,他單手插在口袋裡姿态肆意散漫,下巴微擡,施舍般的将目光落在客廳那人身上,“問你呢。”
“你誰啊?關傾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