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省風俗過了十五才算過完年,但大多生意人初六或者初八就開門營業,取諧音的好兆頭,秦殊原本就定好初八開工,趕在年前就買好票,幾個司機也一起走,路上正好又個照應。
跟李沛雄聊去甯市的事時,溫頌不在場,她跟趙泉幾人一塊兒去逛街了,回來秦殊就跟她說都商量好了,過了初三就一直忙着打包行李。
大到各式家具,小到水杯剪刀,李沛雄哪樣都舍不得,最後整理出來的行李占了小半個客廳,秦殊進門一看,臉都黑了,當着她面一樣樣把無關緊要的東西都拿了出來,隻留下必需品。
他扔一件,李沛雄就撿回來一件,母子兩唇槍舌戰,手上一刻沒停,兩人忙活大半天,最終結算時行李還是占了小半個客廳。
溫頌磕瓜子偷笑被秦殊抓個正着,他正面說不過李沛雄隻能拐着彎吐槽,溫頌很不幸成為那個中轉站。
“媽收拾的時候你也不攔着點!東西上車了,人還在車下嚎!包節車廂都放不下!”
溫頌無辜地攤攤手,李沛雄不樂意了,叉着腰大聲說道:“你說她幹嘛!我自己裝的,你要說就說我!來!當你爸的面說!”
她手指直直指着秦富的遺像,挺直腰闆兒,秦殊讓她堵得說不出話,煩躁地撓了撓頭。
溫頌樂得看秦殊吃癟,這幾天她差點兒沒被折騰死,但考慮到現實問題,她還是站在秦殊那邊。
“可是,火車站那麼多人,這些東西咱們自己搬得搬兩三趟,總不好讓别人幫咱們扛吧,大家都帶了行李呢!”
搬兩三趟還是樂觀的說法,她們四個人裡,秦殊和李沛雄能各算一個勞動力,但她和秦康隻能算兩個0.5,而且這麼多東西也看不過來,下車的時候也不知道還能剩多少。
溫頌說的在理,李沛雄雖然還是樣樣舍不得,但也隻能撿重要的拿,剩下些帶不了又放不住的就送親戚鄰居,房子搬不走,怕有偷雞摸狗的知道主人家不在進來摸東西,平時隻能靠鄰居幫着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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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甯市,幾家年節不停工的工廠帶着單子找上門,不過貨不多隻用兩輛車,秦殊安排司機去跑,他和溫頌借了輛自行車在工業園附近轉了幾天,最後在距離公司一個路口的村子裡找到一棟合适的樓房。
說是村子,但實際上跟小鎮差不多,雖然距離大路有段距離,但中間是一大片農田,沒有遮擋物,既清淨又安全。樓房一共六層,一樓是客廳和廚房,二樓以上每層都是兩個房間加一個衛生間,按現在的人手,一人一間剛好夠住,樓房旁邊還有翻動自己開墾的一小塊兒菜地,平時還能自己種點菜。
這邊的房租好以後,溫頌想把音海旁邊的房子退了,但是秦殊沒讓,平時他們還是住那邊,偶爾忙得晚了才會在宿舍住。
瑣碎雜事處理得差不多,秦殊便開始着手擴張,第一個點定在海市,現下他手上最大的生意是水果運輸,經常在海市和甯市間往返,但不是每一次返程時都能接到生意,他們在海市沒有人手和車,客戶和貨不會等未知的車隊,即便海市水深他也得去淌一淌!
有這個計劃,接到送往海市的訂單時,秦殊都是親自去,帶的也都是信得過的人,送完貨順便做市場調研。但總能抽出時間送溫頌去做治療,直到整個療程結束,兩人到成縣複查,确認恢複良好才放下心。
臨開學前,正好有一批貨要送往海市,不是急單秦殊就沒找人搭班,自己開車帶着溫頌去往海市。
溫頌極少跟他一塊兒送貨,剛開始看什麼都新鮮,等新鮮勁過去,人也蔫巴下來。
“還要多久才到啊!”溫頌癱在椅子上,慢悠悠打了個哈欠。
秦殊看了眼地标,心中估算大概距離,回道:“還要三個多小時,累了就睡會。”
一聽海市近在眼前,溫頌瞬間來了精神,眼裡都是對海市的渴望,嘴上卻說:“那可不行,長途車副駕駛不能睡覺呢,時不時要跟司機說話保持精神!”
也不知道半小時前是誰在小雞啄米,秦殊笑笑沒拆穿,就聽到溫頌接着說:“不知道現在的海市長什麼樣,标志性的地标建成了沒?”
之前也來過不少次,秦殊想了想,說:“沒呢,現在跟甯市差不多,不過到處都有建築工地,再過幾年肯定就不一樣了。”
“看來那些上億的拆遷戶現在還在種地,”溫頌側過身,眼睛亮晶晶地提出假設,“你說我們要是重生到海市,一不小心有兩塊地,那這輩子是不是就不用奮鬥了?!”
秦殊順着她的思路想了想,反問:“在海市就不學琴了?”
那還是要學的,但是也花不了那麼多錢吧!
溫頌略算了算上輩子學琴的花費,越算越心驚,粗粗一估就是個天文數字,她悻悻道:“還好上輩子學過了,這輩子不用從頭學起,不然你真養不起我了!”
她惆怅地歎了口氣:“我們什麼時候才會變有錢啊?!”
“不好說,但我知道什麼時候會變成窮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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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号擠滿車廂,溫頌震驚地看着秦殊,明明過年的時候才給她看過餘額,有好幾萬呢,怎麼就窮光蛋了!
秦殊餘光看了溫頌一眼,見她一臉震驚,勾了勾嘴角,輕描淡寫道:“我定了塊地。”
快遞??什麼快遞要好幾萬!!!
溫頌太過震驚以至于開始胡說八道:“你買飛機了嗎?!”
看到路邊有人在賣快餐,秦殊提前減速慢慢駛進路邊的空地,他熄了火開門跳下車,過一會兒拿着兩份快餐回到車上,遞給溫頌一份,說:“下面灰塵大,在車上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