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回到迷宮廢土,白羽音一直沒有睜眼。林萌萌從上到下地檢查了她,沒有任何的外傷和内傷,呼吸和體溫也全然正常,但就是沒有絲毫要醒來的迹象。
與此同時,柳春秋和陳逸也消失了蹤影。眼看着一周時間将要過去,林萌萌越發焦慮起來,既害怕下一刻失去意識的白羽音被傳送進了什麼遊戲,又不敢主動選擇某一個遊戲。威爾倒是表現得很無所謂,現在主要的戰力早就分崩離析,所以他隻要繼續尋找下家就可以了。
“唉,這咋整呢,”王長海歎息着,“那倆也不知道去哪折騰了,不見回來。”
威爾最近兩天非常在意王長海這個人。因為他意外發現每次到了入睡時間之後,他就會隔三岔五地悄悄起床,試探幾人的鼻息,然後鬼鬼祟祟地去和什麼人見面。一次偶然間,威爾瞥見了他随身攜帶的狗牌,遂覺得異常眼熟。那枚狗牌細密地刻着很長一串數字編碼,一瞬間太快,他沒有看清上面更具體的内容。應該是某個團體的成員?威爾這麼想到,迅速檢索着腦内的情報。
“你們說,流浪商人那幫人能不能知道這老妹兒是什麼情況。”
流浪商人?對!沒錯!那個狗牌的樣子逐漸在威爾心裡清晰起來。他在跟随另外一個團隊遊戲的時候碰見過一個自稱流浪商人的男人,但很可惜,沒有人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因為他隻身一人死在了那個遊戲裡。
為什麼在這種時候專門和流浪商人團體扯上?王長海有什麼目的?
“他們在哪裡,我去交涉看看。”林萌萌一臉憔悴,似乎少了白羽音的扶助她變堅強了不少。
“哎哎哎,别啊,那幫人老兇殘了,也不是想碰見就碰見的。”
威爾猜他下一步就要說,他自己有辦法聯系上這群人。
“不過,既然我有這個,”王長海啪地抓出了他的狗牌,“應該可以一見。”
……這麼快就坐實了自己是流浪商人團體的一員?到底要幹什麼?
“這是我機緣巧合下拿到的他們的狗牌兒,”王長海繼續說,“如果拿出他們想要的情報來換,說不定有戲。”
林萌萌思忖片刻,明顯也沒有相信王長海的話。但時間緊迫,除了這麼做以外他們也别無選擇。于是隻好點點頭。
“那就說定了嗷,”王長海站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行裝,“你們再撐一兩天,如果我到時候還沒有回來,就找個靠譜的隊伍先進遊戲。”
但王長海那邊似乎進展得非常順利。僅僅一天多的時間他就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
裝都裝不像。威爾在心裡默默嘲諷道,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做了什麼樣的交易,但不用動腦子就知道他早有這種預謀。
林萌萌把威爾和白羽音護在身後,一臉警惕地皺着眉頭。那個年輕男人表情平淡如水,留着一頭黑色的柔順長直發,用一根紅色的繩子綁住發尾,随意地耷拉在窄肩上。他五官清冷,眼睛呈琥珀色,穿着寬松的亞麻質感暗藍色長袍。隻能用陰柔美麗來形容這個肌白如雪的男人。
“什麼意思?”林萌萌問道。
“别别别,這人不是啥壞人,”王長海連連擺手,“就是我和他們交涉之後他們同意了,所以專門派了個人過來具體看看什麼情況。”
“哦,那有什麼條件?”林萌萌盡可能模仿着白羽音的語氣,冷冷地回應道。
“條件就是告訴我們你們在上一場遊戲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男人開口說道,“我們會酌情給你們想要的回報。”
就這麼簡單?林萌萌愣了一下。
“是想要和柳春秋有關的情報嗎?”威爾毫不留情地戳穿兩人,王長海尴尬地笑了笑。
那男人絲毫沒有被戳穿的尴尬和掩飾,反而淡然一笑,表示了默認。
“裴羽。”他輕聲說道,“剩下的事情我們就回來再慢慢談吧。時間不多了。”
幾人迅速整理行李,林萌萌熟練地背起癱軟的白羽音,走在了最前面,代表所有人選擇了一扇門。
幾人瞬間置身于鋼鐵包圍的都市之中。高大的樓宇遮蔽了太陽,發出刺眼的金屬反光的色澤,炎熱的氣溫讓人汗如雨下。
“啥啥啥,我已經多久沒見過這麼都市化的地方了,”王長海熱淚盈眶,“媽呀,跟回家了似的。”
一片平和的景象,柏油馬路的氣味,寫字樓,街邊小店,來來回回行走的都市人,耳邊不時傳來的汽車鳴笛聲。
“這是給我們帶哪去了,這麼和諧。模拟人生啊?”
就在王長海這句話剛說完的時候,天空突然劈開一道巨大的閃電,似乎就要撕裂整個城市原本明麗的晴空。豆大的雨點噼啪砸下,人群慌張地驚叫着避雨,但仍然被淋成了落湯雞。
“那是什麼?”威爾指着不遠處的空中眯着眼睛問道,雨勢太大像是蒙了一層厚重的水霧,讓他無法看清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水母。”裴羽眯着眼睛,大量的水珠順着他的發梢滴落而下。
沒錯,那是一隻碩大的水母。那水母顔色鮮豔,波光粼粼,在遊弋中不斷改變着身上的顔色,七八條半透明的觸須至少有兩米長,就像在海洋中一樣,自如地遊動着。
雨戛然而止,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晴朗和炎熱沖擊着衆人。
“我沒看錯吧……”王長海呆滞地問。
隻見無數的水母與魚類并沒有消失,就這樣遊動在半空之中,自然地享受着陸地的幹涸和氧氣。接着,像是看見了獵物一般,魚鱗泛着光的遊魚們沖向低空,向人群襲去,凸出的全黑色的魚眼布滿了血絲。
“哔——!”
“任務:殺掉海洋之主,讓人類世界重歸平靜。”
幾人在任務提示中瘋狂逃竄着,眼見着四處的人類濺出巨大的血花,來不及躲藏的人,恐懼威脅而不敢開門的人。很快暴露在地面上的人便一個都不剩了。而幾人則慌不擇路地躲進了一家生鮮店裡。
一陣巨大的騷亂過後,魚群中終于失去了目标,開始無目的地四處逡巡起來。眼見着外面沒有路,幾人便開始在店内尋找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