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輾轉,現在屬于一對陳姓兄妹的财産,同時對外出租經營部分房間。這對兄妹父母早亡,哥哥23歲,妹妹隻有16歲,獨居于此。目前調查顯示,兩人人際關系都非常簡單,似乎并未與人結怨,加之手法相似,因此特将‘7·21案件’與前幾日在館内發生的‘7·17案件’暫時并案調查,統稱為‘連環碎屍案’。
今天将正式對嫌疑人進行審訊,并進行案發現場的二次排查。以下為嫌疑人名單:
陳子涵,女,‘7·21案件’被害人的妹妹,16歲,高中生;
楊義,男,7月15日起在館内休假旅行,28歲,醫生;
林霏,女,同7月15日到達,據稱為被绯聞纏身休假躲避,绯聞對象為‘7·17案件’的受害人,22歲,明星;
王澈,男,7月6日到達鎮上旅行,25歲,背包客;
李家華,男,鎮内常駐居民,32歲,畫家。”
“好……好多人……”林萌萌打了退堂鼓。
“任務:找出兇手。”
“好吧,看來是警察過家家呢。”威爾無所謂地打了一個哈欠,卻被林萌萌輕拍了一下腦袋。
“有人死掉了是很嚴肅的事情,而且這明顯是一樁殘忍的謀殺案,不要胡說呀。”
還真當自己是正義的警察了。威爾在心底嗤笑,明明她自己在人魚的領地不知道殺了多少生命。
“讓嫌疑人們都先等着,先帶我們去現場勘察。”
老楊愣了半晌,無奈地點點頭,“好的。”
“先去7月17号的現場,你再講講當天的情況。”
老楊一瘸一拐地帶領着衆人向門外緩緩走去,回想着當天的事情。
“那天,是我每個月清點倉庫的日子,大概下午兩點半吧,我打開倉庫之後發現地上有血迹,還以為是有老鼠什麼的竄進來了,結果血迹越往裡面越多,最後就看見了一地的肉塊和器官,然後我就報警了。”
“倉庫有門鎖嗎?”
“有的,而且唯一的一把鑰匙一直挂在管家房的鑰匙串上。”
“有沒有别的進入方式?”
“應該沒有吧,唯一的空隙是門下那點空間,除了老鼠和貓崽子之類的能鑽進去以外再沒有了。”
“倉庫裡放了什麼?”
“米、面、油,還有清洗用具、廚具等等。平常不會有人要進去,因為我會按照少爺小姐每個月吃飯的量提前把分好的食物儲存到廚房去。”
“有幾個人知道你每個月例行清點倉庫的日期?”
“應該都知道吧,沉香館是當地比較出名的地方,本地人早就習慣了我們每個月17号清點完然後打電話預定各類用品,旅客能夠在網站上查詢到這個信息,因為清點和采購難免會發出不小的動靜,所以我們也會要求客人知悉這一點再決定是否入住。”
“被害人和你們認識嗎?”
“不太熟。那個男人自稱是偵探,是7月16号早上入住的旅客,小姐好奇,曾經問他是不是來調查什麼,但他隻是神神秘秘地說他的工作要保密。”
“哎,我這兒有記案件的信息。”王長海揮揮手,他半天默不作聲的就是一直在看手中的這份檔案。
“死者楊睿,27歲,個體自由職業者,死因初步斷定為大腿内側大動脈失血過多,死亡時間推定為7月17日上午十一時。兇手将其皮膚組織完整脫離并打孔,現場散落屍塊共計三十塊,切面整齊,兇器為倉庫内的木工用電鋸及未知購買渠道的液态水銀,其中手腳部分屍塊被完整保留。”
林萌萌打了一個寒顫,隻是聽一遍就感到渾身不适。
“還有圖片,你們要看嗎?”王長海抽出幾張照片,“媽呀,這個老吓人了。”
林萌萌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白羽音默默接過照片,和威爾兩人研究起來。
“小……小孩子還是别看了吧?”林萌萌捂住威爾的眼睛。
“沒事的,姐姐。”威爾扒開她的手,又湊了過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切面整齊的肉塊。三十塊肉塊散落了一地,地面上被深紅色的血液覆蓋鋪滿,不僅切面整齊而且斷開處基本上是骨頭連接的地方。兩人的第一直覺便是兇手是一個熟知人體構造的人。
接下來是被分割出來的器官。大腸、小腸、胃、眼球、大腦、腎髒、肺髒,人體的幾個主要器官均被取出,但卻随意地堆放在地上,似乎别無所圖,很難想象兇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最後是那張完整剝下的人皮。肉色的皮上還殘留着血迹,能夠清晰地辨認出五官的所在,甚至還保留着皮膚上細小的絨毛。最讓威爾感到無比頭皮發麻的并不是這些,而是這張人皮除了臉部以外的位置,與其說是被“打孔”,不如說是被制作成了一張“網”。密密麻麻的規則菱形孔洞排布在整張皮上,正面是有些幹涸皺縮的表皮,背面是血液幹掉以後的深褐色痕迹,就像是一張網眼細密的漁網。
“到了,就是這裡。”老楊停在倉庫面前,從腰間取下一大串鑰匙,從中拿出了一把,打開了倉庫的大門。
倉庫内非常陰冷黑暗,正如老楊所說,除了用鑰匙打開正門以外,似乎再沒有其他的進入方式。倉庫高約五米,唯一的小窗戶在極高的位置,如果不借助梯子一類的工具恐怕很難攀爬,而窗戶本身的大小并不足以讓一個成年人通過,并且它完好無損,也沒有敞開的痕迹。
倉庫内存放着幾袋米和面,還有幾桶油,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沉香木的木材、制香工具以及一些備用的鍋碗瓢盆。
兇手是怎麼進來的?又是怎麼将水銀運送過來的?水銀的來源在哪裡?兇手的目的是什麼?被害人是來調查什麼的?被害人是受人委托才來調查的還是自己發現了什麼?案發當天有人将被害人叫到這個倉庫了嗎?如果是,他的房間内是否存留着什麼線索?兇手是否察覺到了這一點并做了銷毀?白羽音羅列着目前的疑點。
“誰?”一道視線刺痛了她,白羽音敏銳地看向門口,卻發現那裡什麼都沒有。
“怎麼了嗎,羽音?”
“不,沒什麼,可能是我的幻覺。”白羽音皺着眉頭,大概是因為這裡的空氣不流通,木頭的氣味讓她鼻子不太舒服,“帶我去受害人的房間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