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楊睿嗎?”
“不認識,我都不知道這個旅館裡住了什麼人。”
“你平時不和他們一起在餐廳吃飯嗎?”
“我沒心情出去吃飯,每天都感覺人生沒有希望了。每次都是老楊給我送到門口的。”楊義深深歎了口氣。
“你這幾天都去了哪裡?”
“哪都沒去,每天起來吃完早飯就發呆,然後吃完午飯就睡覺,不然就看書,晚上實在睡不着的時候才會在公館門口透透氣。”楊義的眼神空洞,像是在發呆。
“陳子翔認識嗎?”
“不認識,我入住的時候也是老楊登記的,可能剛好錯過了吧,我隻知道他是這個公館的老闆。”
“你确定嗎?這兩起案件從被害人的關聯來看,我們初步認定為愉快犯所為,就算你說不認識也沒辦法降低你的嫌疑。”威爾試探道。
“我對天發誓我說的都是實話,”楊義舉起手,“再說了,亵渎生命是非常罪惡的行為,我救人都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殺人!!”
“你既然這麼重視人命,有沒有關懷陳子翔的妹妹?她一定很傷心吧。”
“唉,子涵是挺可憐的,說實話她精神狀态真的不太好,感覺好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我還在醫院的時候經常能看見這樣的人。我晚上偶爾能聽見她躲在公館外面哭或者自言自語,可能是怕老楊擔心吧。”
“當醫生很辛苦吧?你自己會不會經常病倒啊。”
“沒有的事,這個職業确實是累,但我平常有健身的,雖然不至于身材魁梧但也沒有很脆弱。”
“王澈,你來這裡旅遊都去哪裡玩了?”
“沒去哪玩啊,就……附近随便走走。”
林萌萌發現這個人自從進來就一直神情很不安的樣子,還将自己的背包一直抱在懷裡,她看看白羽音和威爾,發現他們兩人也很在意那個背包的樣子。
“背包給我,需要檢查。”林萌萌走上前,伸出手。似乎是懼怕于警察這個身份,王澈猶豫了一瞬便将包遞了出去。
錢包,手機,手表,懷表,耳環,項鍊,水杯,還有一張四處圈圈點點的小鎮地圖。風格各異又混亂的物品和地圖出賣了他,王澈此人明顯是一個不太熟練的小偷,借着背包客的身份四處行竊,也是因為這個才一直畏畏縮縮又非常低調的。
“你的嫌疑很大啊,”威爾煞有其事地說着,“兩起案件的死者都有财物丢失,說吧,你把它們藏哪裡了?”
王澈聞言腿一軟,啪一下就跪下來了,“我真沒偷他倆啊!我……我都沒碰見過這兩個人!!”
“你怎麼知道沒碰見過?我們還沒有給你看過照片吧?”
“陳子翔的照片網上就能查到,我本來想着他肯定有錢,偷點兒也沒事的,沒想到這貨基本上不出門啊,而且我這一天光在外面忙着‘旅遊’,哪有時間搞他!那個什麼偵探就更不可能了,我哪有膽兒接近這種不好接近的人!我自己還怕穿幫了得不償失呢!我基本上都在酒吧、夜店之類的地方,這種正經人也不會去吧?”
“一面之詞,你也可能是見财起意,偷竊時被撞見,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冤枉啊,那我肯定第一起案子就吓跑了!!你們還不如多調查調查陳子涵和那個管家呢,聽說她哥死之前倆人還吵了一架呢!”
其實誰都沒有懷疑王澈,因為如果是惱羞成怒肯定是激情殺人并迅速逃離現場,從一開始就不符合犯罪側寫,更何況根本就沒有什麼财物丢失。倒是如他們所願套出了一些情報,如果是陳子涵和陳子翔聯手殺人就能夠說得通,之後又因為起了争執,陳子涵聯合老楊殺了陳子翔。那麼如此一來犯罪動機是什麼?還是說他們真的是愉快犯,殺了偵探隻是巧合,兩人并不知道對方正在調查着什麼?
“李家華,”林萌萌翻看着對方的素描冊,上面有不少關于公館的細節刻畫,“你看起來很了解這個公館啊。”
“……我一個本地人訂這裡的房間就是為了把這裡的内飾當素材畫畫。”李家華抖動着雙腿。
“你看起來很煩躁?”
“不,不是,我有狂躁症,一遇到事就這樣。”李家華啃咬着自己髒兮兮的指甲,他的兩隻手上沒有一片指甲是整齊完好的。
“你認識楊睿嗎?”
“沒說過話,但可能畫過。”
林萌萌翻找着,找到了那張素描,日期标示着7.17,正是被害的那一天。畫中的楊睿正悠閑地打着哈欠,面前還擺着一個筆記本和一支筆。她出示給李家華,“你回憶一下,他當時在幹什麼?”
“啊,我想想……我那天因為要畫日出剛好起得很早,回來的時候在大廳碰見他的,應該是早上六七點的時候吧。他當時正吹着口哨翻着那個筆記本,雖然看起來很困但心情很好的樣子。”
看來楊睿所調查的事件确實與公館本身無關,否則他也不會在敵人的大本營裡如此悠閑放松地翻那個從他房間中消失了的筆記本。
“哦對了,你覺得黑塞這個人怎麼樣?”
“哈?誰?也是這裡的住客嗎?我不認識啊。”
李家華的驚訝和蒙圈不像是裝出來的。
“那你怎麼看宗教?你們學過美術的應該至少很了解吧。”
“沒啥興趣,我就是個破畫畫的,大學的時候教的那些東西我早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