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非正常死亡燒出來的屍體看着就是很詭異啊……”王長海打開爐門,準備給焦糊的屍體翻面。
熟肉的氣味混合着焦味填滿了昏暗的空間,因死法的特殊屍體呈現出不同的顔色,加上張牙舞爪的姿勢,看起來更加怪異。
幾人戴上手套,扳動四肢,骨頭和關節之間傳來陣陣脆響,黃褐色的粘膩液體從皮膚表面滲出,有一股油膩發臭的味道。
“怎麼……怎麼擡不起來啊?”王長海焦頭爛額,想要擦擦額頭上滴下來的汗卻又不知道怎麼處理手上沾滿的黃褐色液體。
“……皮膚粘連在底盤上了。”白羽音将手摸索進屍體的下方,發現有一整片肉都和餘溫未散的底盤黏在了一起。
“啪。”那隻本該蜷曲焦糊的手毫無預兆地死死捏住了白羽音的手腕。
白羽音因為灼燒感本能地甩手,但那隻焦手卻死死抓住了她,并且以不符合人體結構的方式反抓着她。
“啧。”白羽音受夠了莫名其妙的攻擊,更加用力地拉扯。像是脫離了關節的束縛,那手變得綿軟,始終順着力道擺動着。
她見無法甩掉這具陰魂不散的屍體,便索性從口袋中拿出之前在準備室收起來的刀,幹脆地沿着手腕捅進去,奮力鋸斷。随後她又一根一根地掰斷手指,才終于擺脫了束縛。而她的手腕上赫然留下了駭人的紅印子,而屍體的指甲刺入她的皮膚,劃出了幾道深淺不一的血色。
其他幾人看得冷汗直冒,似乎這裡除了屍體以外還有一個異常的存在。
“呃,你為什麼随身帶着刀?”王長海試圖緩和氣氛。
“為了防止屍體複活。”白羽音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噗……”林萌萌沒有憋住,笑了出來。看到白羽音還和往常一樣她感覺安心了一些。最近一段時間她總是會覺得,白羽音似乎離她很遠很遠。
“?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林萌萌溫柔地搖搖頭,重新振奮了精神,“快點把這些任務完成吧。”
幾人合力将屍體和底盤進行了剝離,總算再沒有出什麼岔子。但底盤上殘留的那一片黑黃色的污漬卻很讓人心底不舒服。
“這一家人……是被邪教所殺害的吧,好可憐。”林萌萌于心不忍,盡量小心輕柔地将屍體再次推回爐中,像是不想再打擾到他們的長眠一樣。
“咯咯咯……”不知道是哪個爐子中的屍體發出了類似于關節活動的聲音,随後其他的幾個爐子像是回應一般,也此起彼伏地發出了同樣的聲音。
威爾見狀趕忙逐一拉下開關,希望燃燒的火焰能夠讓他們徹底安眠。
轟鳴的聲音之中隐約傳來了指甲快速抓撓爐壁的聲音。
“等一下!怎麼還有抓撓聲!”林萌萌震驚地喊道,想要關停爐子。
“冷靜,”白羽音一把攔住了她,因為撞上了手腕的傷口而吃痛不已,“都燒到一半了,怎麼可能有活物存在。”
林萌萌慌張地愣在原地,生怕自己再次弄疼了白羽音。
“不是……我是怕他們身體裡有什麼東西我們沒處理掉……所以才……”林萌萌解釋道,“我……我沒有那麼笨的,别這麼看我……”
“抱歉,是我精神太緊繃了。”白羽音神情緩和了下來,坦然地道歉道。
“女孩子的友情啊……”王長海一副欣慰的表情,誇張地做着抹眼淚的動作。
神經病。威爾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又默默将火調大了些。
幾人就這麼在爐前守着,直到焚燒結束。
林萌萌捧來幾個相對幹淨漂亮的骨灰罐,幾人将骨灰逐一掃入罐中,又細細封口,擺放在架子上。
“這下就大功告成了。”王長海拍拍手,安穩地靠在爐邊休息。
但牆上的秒針走了五圈之後仍然不見任務完成的提示。
“怎麼回事?”林萌萌疑惑地嘀咕着,嘗試着搞清楚原因,但腦子一團亂麻。
白羽音和威爾早就料想到這件事并非如此簡單,隻是表情淡漠地思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