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虞的聲音不大不小,瞬間吸引了班上同學的目光。蘇虞在班上的人緣很好,不會主動惹事情,大家都開始好奇她們兩個之間的矛盾。
但樂于吃瓜的同學也知道了丁點風聲,明白蘇虞向何恬索要道歉的原因。
衆多眼睛落在何恬身上,頂着壓力何恬有些戰戰兢兢,卻還在裝糊弄傻理直氣壯:“你說什麼?我憑什麼要給你道歉?”
蘇虞無語地笑了聲,她就沒見過這麼厚顔無恥敢做不敢當之人。夏沁想沖上來維護蘇虞,替她說話,但被蘇虞攔住了。
她不想讓夏沁牽扯進來,如果夏沁這個不相關的人插進這件事情變相成為她們兩個欺淩何恬了。
蘇虞并不覺得此刻是在仗勢欺人,而是在維護她的權益。
她是真沒想到何恬會不要臉到這個地步,絲毫不想給何恬留情面直接撕開何恬虛僞的面紗:“偷拍别人好玩嗎?拿着别人的照片四處宣揚好玩嗎?”
蘇虞真的替何恬堪憂,沒有一點法律意識,做出偷拍别人的行為。她看着何恬,一字一句道:“如果你認為許靳哲作弊了那麼你就去找證據舉報,而不是來波及跟你的那些恩怨毫無關聯的人。”
何恬聽到蘇虞前面說的那些行為,承認心裡開始慌張,竟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暴露了。
自許靳哲轉進一班後何恬的危機感從未消失,或許是上學期聯考洩題的原因,何恬總把許靳哲當作是通過作弊手段進來的。
即便許靳哲後面的成績穩定,但歸于刻闆印象何恬一直不服氣。
加上對于同伴被許靳哲擠掉了名額掉出一班,她對許靳哲的怨恨更大。所以她總想去惡心一下許靳哲,但每次的結果反而讓她生氣。從上次在班上當衆被人指責後,何恬心中一直存在的那團怨火燃燒更旺。
因為許靳哲進了這個班級,因為太多人擁護許靳哲,她為此丢了臉。她讨厭許靳哲,許靳哲對她的那些言語不屑一顧,何恬更是氣急敗壞,覺得自己很可笑,想擊潰他的銳氣。
憑什麼他看自己的眼神仿佛看一堆垃圾,連搭理都不搭理,忽略她的存在。
後來看到許靳哲經常跟蘇虞走在一起,何恬笃定他是和蘇虞戀愛了。也是從這裡她有了個辦法。
以前她不小心聽到蘇虞和夏沁的談話,大概就是蘇虞家裡人對早戀管得十分嚴格,發現即拆散。
何恬很得逞,既然許靳哲看不起她,那麼她就讓他失去心愛的東西,讓他也體驗失去朋友在同個班級的感覺。
于是她每天都會跟蹤蘇虞和許靳哲的行徑,拍下了一堆照片拿去打印,又去打探了蘇虞的住址。
之前何恬就知道蘇虞家境優渥,當站在蘇虞小區往裡面看到一排排别墅時心存嫉妒和羨慕。
她把那些照片交給門口的保安,想起學校校規有不允許早戀的規定,又拿這些照片放到教務處門口。哪一種都是對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來說都是巨大打擊。
反正全班人沒有幾個人喜歡她,都是讨厭她,她也不差蘇虞這一個讨厭。
現在被蘇虞當衆揭穿何恬開始有些惱羞成怒,班上的同學都将注意力定在她身上,仿佛犯下滔天大罪。因為蘇虞這樣,讓她出醜,狼狽,受人異樣的目光打量。
何恬猛地站起來拿起課本拍了下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響:“那你也給出證據啊,你現在不就是在污蔑我啊?”
好好好,不承認是吧,不願意道歉是吧。無論如何,蘇虞今天必須得到何恬的道歉。
蘇虞不理會她的胡攪蠻纏和态度,保持鎮定,理智地對何恬說:“何恬,我現在是在給你跟我調解的機會,維護你自尊心不讓你難堪。要不然你現在不是坐在教室裡而是警察局。”
全班人都靜了下來,沒一個人敢在此刻發出動靜,空氣中凝聚一股沉重的氣息。
何恬倒沒有被她吓怕,反而強詞奪理陰陽怪氣:“那你去告啊,你有證據現在就拿給我們看看,要不然我也報警說你污蔑我。”
蘇虞看到何恬這氣勢,不明白的人還以為她倒打一耙。論厚臉皮,蘇虞心中有了新的人選。
何恬眼睛在蘇虞身上打轉陰陽怪氣,語氣也多了幾分不屑:“做了違反校規的事情還在這有臉跟我說,這不就是你們應該受到的懲罰嗎?”
蘇虞覺得可笑,所以何恬是在認為她在跟許靳哲談戀愛嗎?有那麼一瞬她想反駁,但覺得沒有必要,她幹嗎要浪費時間跟這種人浪費口舌。
蘇虞閉了閉眼,老虎不發威真當她是病貓,以為軟柿子好欺負。她努力讓情緒恢複平靜,那接下來就别怪她不客氣。
蘇虞懶得再跟何恬糾纏,也很好奇何恬這個腦子到底是怎麼進入這個班級的。既然何恬都這樣要求讓她去告,那蘇虞自然滿足何恬,别怪她看在同學一場上沒有心慈手軟。
蘇虞沒必要對何恬發火,覺得多給何恬一個眼神都不值得。她微微一笑,瞥了何恬一眼,立刻闆起臉嚴肅說:“那你現在聽好了,你偷拍我的照片,我會報警處理,并會向法院起訴你侵犯我的肖像權,隐私權,名譽權。”
似是想到什麼,蘇虞沉着冷靜繼續開口:“我已經給了你道歉的機會,可是你自己不珍惜。如果再想道歉,我隻能說,晚了,我不會接受你的道歉。”
蘇虞不期望能從何恬這裡得到任何道歉,她不想浪費時間跟何恬唇槍舌劍,也不想浪費同學們的複習時間。
她不屑地看了眼何恬,隻見何恬無措站在原地。把這些話全部都說出口,如沉積已久蓄勢待發的岩漿在此刻噴湧而出,心中坦蕩許多。
蘇虞轉了回去,面對夏沁時莞爾一笑,适才說話時的氣勢似消失殆盡:“回去吧。”
回到座位後,夏沁也不管其他的眼光,大大方方誇贊蘇虞:“厲害啊,小魚,你現在是咱們學校最酷的人了。”
蘇虞迷惑地“昂”了聲。
夏沁挽起她的手臂津津樂道:“碰到傷害權益的事情不會唯唯諾諾,敢作出反抗不任人欺負。”
蘇虞收下來自夏沁的誇獎,笑了聲:“我這是在維護自己的合法權力。”
到了下午,蘇虞正想帶夏沁出去透口氣,何恬突然站到了她的桌子旁。
蘇虞掃了何恬一眼,仿若何恬這人不存在。
因為何恬站到了蘇虞旁邊,班上不少眼睛也跟着望了過來,沒想到這件事情還有後續。
何恬不敢直視蘇虞,扭頭看向其他方向,不服氣且很沒有誠意地開口:“關于這件事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盡管何恬道歉的态度令蘇虞十分不爽,但她還是莫名出了口氣,何恬明明早上心高氣傲拒絕道歉現在這麼快就反悔道歉了。她覺得好笑,盯着何恬一字一句說:“哦,我不接受。”
她說了給過何恬道歉的機會是何恬不珍惜,現在再來道歉已經晚了。
蘇虞拿出居高臨下的氣勢掃視何恬:“起訴你這件事情,我不會手軟,任何人來求情都沒用。如果你隻是用輕飄飄的一句對不起就想當作無事發生,那對我是不公平的。”
原諒權是在蘇虞身上,如果輕而易舉原諒何恬不會對何恬長任何記性,往後可能依舊将錯就錯。如果她不強硬站出來反抗,那麼就會有下一個軟柿子受到何恬的欺負。
何恬想到年少時心裡扭曲幹出的傻事,自嘲笑了一聲。
許靳哲雙手插兜,蹙了下眉梢,神色有那麼一絲不耐。他面對不熟悉的人總會散發生人勿近的傲慢,看何恬的眼神冷漠至極。
許靳哲嗤笑:“有些事并不是用道歉就能彌補犯下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