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米花商場三樓的咖啡廳中。
工藤新一走進咖啡廳,一眼便看到了靠窗的那位絕色少女,她正坐在晨光中,撐着下巴,百無聊賴地翻着咖啡廳的菜單,而桌上放了咖啡和蛋糕的小套餐,一口都沒動。
工藤新一走上前去,“早上好,久等了,橘小姐。”
橘真帆歪頭看他,“沒有,工藤先生很準時。”
約好的半小時,就真的卡着半個小時的點來了。
工藤新一掃了一眼她面前的杯盤,“是這些咖啡喝甜品不合胃口嗎?我點些别的?”
“不是,我不愛吃……”把人類兩個字吞下,“……甜品。”
但她連面前的咖啡都沒喝,工藤新一于是提出,“那可以換一家店,我記得五樓有一間茶室……”
畢竟是他提出的會面,多少要考慮一下對方的喜好。
橘真帆再次搖頭,“不用了,我不太吃東西。”
不管是人類的甜品還是茶,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泔水和米其林大餐,在她眼裡都沒有區别。
不太吃東西?厭食症?
工藤新一不着痕迹地掃了一眼橘真帆——雖說确實算是苗條的身材,但骨肉勻稱、面色紅潤健康,不像是尋常厭食症又或是節食減肥的症狀。
但既然她都這麼說了,工藤新一便不強求,落座後請來服務員,“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他點了幾個一看就甜到發膩的甜品,服務員記錄着,“好的。”
“除了這幾個,剩下的都上一份吧。”
服務員一愣:“……好的。”
橘真帆驚訝地看了對面的少年一眼——雖然這家店的甜品種類不是很多,但加在一起也有十幾種,一下點這麼多,胃口這麼好的嗎?
這大概就是人類世界那句……人不可貌相?
不過她不關心人類的胃口,開口道:“工藤先生約我想說的‘重要的事’,是什麼?”
在她剛剛給工藤新一發完“撞臉”短信後,對方的回複很快,幾乎下一秒就打了個電話進來,然後和她約了見面聊。
“在此之前,”工藤新一喝了杯咖啡,“可以先問一下橘小姐,是怎麼分辨我和‘撞臉的人’的嗎?”
他确實聽說過有幾個和自己撞臉的人,雖然自己沒見過,但朋友們的反應都是“一模一樣”、“一眼看過去沒法分清”。
連他相熟多年的好友都覺得“一眼無法分清”,昨天隻在酒吧有一面之緣的橘真帆,又是怎麼分請的?
橘真帆眉目微動:“……工藤先生可以理解為,直覺。”
其實是靠氣味和顔色。工藤新一是她見過最“綠”的人類,沒有之一,頭上的功德值幾乎爆表,老遠就能看到一大片綠色。而今早擦肩而過的那個少年……雖然頭頂也是綠色,但别說和工藤新一比,就算比普通人,都淡了不少。
看上去像是“做了不少壞事但總體來說還是個好人”的區間。
至于氣味就更簡單了,她能聞到氣味的人類,每一個都獨一無二,那位少年和工藤新一明顯不是同一個香味。
“直覺……”工藤新一像是很有興味地斟酌了一下這個回答,但沒有太過追問——大概以為是橘真帆的什麼“獨門秘技”不願分享。
甜品一道道上來,擺滿了他們面前的桌子,橘真帆将自己的杯子往後推了推。
工藤新一将一道酸甜口味的往她面前推了推,“可以嘗嘗這份,不是很甜。”
橘真帆這才意識到這是對方給自己點的,但她真的不愛吃人類的食物……
但她還是拿起了勺子,象征性地品嘗了一口,“嗯,味道不錯。”
客套說辭。工藤新一看了一眼就知道對方不是真心誇贊,這下是真的來了興趣,想要試出這位神秘少女的口味。
“對了,我昨晚聽松田警官說,橘小姐對鑽石珠寶……好像也很了解?”
昨天他坐的松田的車回家,路上兩人不可避免地聊起了這位神秘的“租客”。
這已經是工藤新一的潤色版說法,松田陣平的原話說法其實更為直接——我懷疑她可能和最近的幾起案子都有關系,比如連環殺人案和珠寶盜竊案。
連環殺人暫且不論,珠寶盜竊……倒是和他近期的一樁委托專業對口了。
“還行吧?”橘真帆一勺勺嘗着他推過來的甜品,“主要是閉嘴——我的鹦鹉比較喜歡亮晶晶的東西,所以我也……可能偶爾收集一些。”
雖然閉嘴是鹦鹉不是烏鴉,但大概是什麼鳥類的天性吧,對亮閃閃的東西天然沒什麼抵抗力。
工藤新一看向橘真帆肩頭的鹦鹉,它依舊安安靜靜站着,倒是和“閉嘴”這個名字很契合。
“所以工藤先生今天約我出來,到底想說什麼?”
又是甜品又是認人又是鑽石,話題跑得天花亂墜,橘真帆實在沒搞清楚對方的用意。
這一次,工藤新一沒再提出奇怪的問題,單刀直入,“是這樣,我最近手頭接了一個……唔,算是委托吧,想要邀請橘小姐一起合作。”
橘真帆終于來了點興趣:“什麼委托?”
“一封來自怪盜基德的挑戰信。”
見橘真帆一臉茫然,工藤新一解釋道,“就是一名專門盜竊珠寶的大盜,給一家銀行發去了預告信,将會偷取保險櫃中的一顆鑽石。”
不是殺人案啊……橘真帆有些遺憾,“然後呢?”
“這位小偷先生很擅長易容變裝,經常以他人的面目出現在現場,以假亂真,警察、工作人員、路人,誰都有可能是他。”工藤新一簡單總結,“但今天得知橘小姐擅長認人……我覺得你會成為怪盜先生的死敵。”
橘真帆手裡的勺子停了下來。
“……可以試試。”橘真帆想了想,“但是我的那種能力……需要是熟人,或者至少一面之緣,才能更精準。”
大部分普通人類她都聞不出特别的氣味,而頭上的功德值,她也隻能根據“變化”來判斷。
不過如果是一個臭名昭著的怪盜的話,他頭頂一定血紅血紅的吧?——就像昨天闖入她家的那個白毛人類一樣。那他混在一堆綠色的人類中,應該還挺好認的。
她擦了擦嘴,問出最後一個問題,“那麼如果我完成這個委托……影響範圍大嗎?”
她能從“好人好事”中得到的功德值,取決于能影響多少人,排除昨天那些“破案”,像這種“幫忙抓人”,影響範圍越大的,她得到的越多。
工藤新一有些奇怪,他還以為橘真帆會問報酬,或者是其他正常的問題,結果關心的居然是“影響範圍”?
“……應該挺大的?畢竟事關怪盜基德的案子,一向熱度很高。”
“那我接了!”橘真帆立刻敲定,“時間?地點?”
“時間是今天晚上8點,地點是米花中央銀行保險庫。”工藤新一将地址和時間發到她手機上,“如果橘小姐下午沒有其他事的話,可以和我一起先去銀行保險庫,熟悉一下警方布置的陷阱……有防誤觸。”
每一次抓捕怪盜基德,中森警官都能布置下令人匪夷所思的天羅地網,号稱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的陷阱——雖然隻對自己人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