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真帆捧着那截流血的手臂，從手臂内側的傷口處，順着血流的脈絡，像舔舐美味的糖果般，一路向下，舔過手臂、手腕、手背、指尖，将他從手臂滴落的血一卷而光。

鮮血和着唾液，很快便在夜風中産生陣陣冰涼的觸感，但黑羽快鬥卻覺得熱得很。

一路她舔過的地方、唇舌繞過的肌膚，都仿佛火燒火燎般，讓他無所适從。

什、什麼……情況……

她一路喝完了他傷口流出的血，緩緩擡頭，殷紅的鮮血如唇彩般輕點在她唇邊，白皙的額頭似乎有什麼古怪又魅惑的紋路浮現。

“餓……”她的紫眸凝着他，聲音很輕，恍若歎息。

黑羽快鬥好像又體驗到那天“被催眠”的感覺了，他看着那雙眼，幾乎無法開口說出任何拒絕：“那、那你……吃……”

像是得到首肯般，橘真帆猛地撲進他懷中，黑羽快鬥身上的襯衫因為剛剛給她包紮已經脫了下來，此刻隻剩一件風衣外套披着，她輕易扯開了外套，冰涼的唇貼上他的脖頸。

那一刻，黑羽快鬥腦中冒出了不少魔幻電影中的場景。

——吸、吸血鬼？

看着橘真帆現在這幅樣子，他不會再天真地以為她是人類了，看樣子，和那些以鮮血為食的吸血鬼倒是有一兩分相像之處。

——要不要推開……

冰涼的唇舌被他的體溫熨熱，連呼吸中都帶了幾分熱氣，就這麼緊緊貼在他的頸側。

濕漉的、柔軟的觸感，順着脖頸邊的血管脈絡，一路滑到鎖骨。

——她這種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如果被她咬着吸血，會吸幹的吧？

唇舌舔舐的觸感依舊在向下，劃過堅硬的鎖骨，似乎還被磕了一下，就像在吃肉的時候不慎咬到一口骨頭，橘真帆的喉中無意識溢出一聲輕吟。

“嗚……”

黑羽快鬥閉了閉眼，下意識伸手攬緊了懷中柔軟的身軀。

——但、但如果隻是咬一口的話……

濕軟的觸感還在向下，已經超出了電影裡那些吸血鬼啃咬吸血的範圍，一路沖着更往下的地方去。

——等、等等……

雖說他很清楚，橘真帆這一路的啃咬其實不帶任何其他色彩，非要比喻的話，更像是大熊貓在吃竹筍前先把竹筍舔了一遍——等等，大熊貓吃竹筍前會先舔嗎？

黑羽快鬥的腦中那些有的沒的想法幾乎快燒了起來。

——但、但不管怎麼說……還是太……

她的啃咬已經劃過了鎖骨，胸骨處的皮膚微微發熱，或者說，她吻過的皮膚都很熱，不……她沒有吻過的地方也……

但是、但是……

她的吻已經落在他的心口，灼熱的呼吸帶着酥麻的癢意，他能察覺到自己的肌肉随着呼吸的松開又緊繃，心髒的跳動幾乎要沖出皮膚。

“等等！我還沒成……嘶……”

黑羽快鬥剛想制止她繼續往下，做一些審核不讓的事，但她已經停了，她的吻停在他的心口處，然後“嗷嗚”一口，咬了下來。

黑羽快鬥不知道該哭該笑，她仿佛隻是挑了個舒服的地方下口，又或者是從心口流出來的血更……美味？

她咬的力道不輕，但大概是他的肌肉密度不輕，咬的傷口并不深，她看上去有些不滿地“哼”了一聲，一邊舔舐着緩緩流出的血流，一邊不斷撕扯着他披在身上的風衣。

“诶……别扯。”

他隻剩這一件能穿的衣服了，要是給撕壞了隻能裸奔走了。

黑羽快鬥伸手，一手按住她不太安分的雙手，另一手按住她的後背，不再讓她亂動，以防喝上頭了再給他來兩爪子。但好在已經吃到了“食物”，橘真帆的無意識掙動很快被安撫下來。

“咕咚……咕咚……”

大口大口的吞咽聲從胸口那個毛茸茸的腦袋傳來，還有些不安分地拱來拱去，像是喝的還不夠多，又像是……需要些其他什麼。

黑羽快鬥緩緩吸氣，試圖用一些其他的想法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比如，成年人的口腔容量大概是40到60毫升，她看上去嘴巴很小，一口最多50毫升……額，她的頭發好軟，晃得他皮膚發癢。

——再比如，輕度休克的失血量要到八百毫升，他還能再給她喝起碼十幾口才到危險線……唔……她的尾巴、尾巴怎麼纏了上來！

——還比如，雖然胸口是人類很脆弱的地方，但她咬的不深，甚至沒有咬破動脈，應該不需要打救護車……喂！尾巴！尾巴在摸什麼地方！

就在他腦中心猿意馬的各種想法都跑了個遍後，橘真帆似乎終于有些清醒了。

黑羽快鬥感受到胸口的腦袋動了動，不再貼着他猛啃，那正作亂的尾巴也僵住，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在做什麼壞事。

黑羽快鬥長呼一口氣：“……醒了？”

再開口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嗓音已經啞得不成樣子，不似是大量吸血後的虛弱，更像是……

橘真帆開始漸漸恢複神智，額上的紫色紋路已經完全浮現了出來，黑羽快鬥看了一眼，那是一個很鬼魅的花紋，仿佛一朵正在盛開的花苞，中間簇擁着一顆卷紋愛心……

下一秒，那額頭上的紋身便不見了，連帶着橘真帆頭上的角、身後的尾巴和翅膀，都通通收了回去。

說不清是不是有點失望，黑羽快鬥見她有些慌亂地從自己懷中爬起來，看着他胸前的傷口。

“抱……抱歉。”

她環顧四周，發現是在河岸邊，而剛剛自己被底下那個古怪的黑影纏住，失去意識……

“是你救了我？”橘真帆看向黑羽快鬥。

他此刻已經撕掉了臉上的人|皮|面|具，不再是那副老人家的樣子，身上濕淋淋的發絲末梢都滴着水，緊貼着額頭，顯得有些狼狽，眼瞳卻明亮得很，看來沒有受太重的傷。

“……謝謝，”橘真帆禮貌道謝，随即猶豫了一下，“怎麼稱呼？怪盜基德？不是你的真名吧。”

她果然早就識破了自己的真面目，黑羽快鬥想。

“叫什麼都行，你要是不介意，叫我血包都行。”黑羽快鬥挑起了一抹屬于“怪盜基德”的微笑。

橘真帆幹笑兩聲，目光落在了他的胸口，兩個還在滲血的齒痕，四周一圈泛紅的牙印，看來自己真是“飽餐一頓”。

她伸手，蓋住黑羽快鬥胸前那道傷口，下一秒，傷口便被治愈。

反正都已經被他看到了真身，人家又給自己當了那麼久血包，幫忙治療一下也是情理之中。

果然，黑羽快鬥沒有對她的“異能”有任何驚訝，隻是挑挑眉，随即指了指她肩上的傷口。

“不給你自己也治療一下嗎？”

“……太費魔力了。”橘真帆搖搖頭，目光落在黑羽快鬥手臂上的傷口，“你手上這個……我也暫時治不了。”

“沒事。”黑羽快鬥縮回手，用衣袖将手臂上的傷口蓋住。

接着，他猶豫了一下，“應該……不用打疫苗吧？”不管是她還是水底下那個黑影，看着都不像會攜帶病毒的樣子。

已經不止一次被懷疑攜帶狂犬病的橘真帆：“……這個真不用。”

真要有什麼毒，大概也不是人類醫生能治好的。

黑羽快鬥把那件被撕爛的襯衫又撕了兩條，将自己手上和胸口的傷口包好。

處理完兩人的傷口，橘真帆終于有時間去好好觀察河岸邊那具屍體。

閉嘴已經叽叽喳喳着把事情的經過和她說了一遍，她走到那具屍體邊，她不擅長驗屍，便隻是念了通靈咒在屍體邊繞了一圈，又四周看了看，确信沒有任何“靈魂”的存在，她也沒有感受到任何魔力。

那水底下那個，從這個屍體中鑽出來的黑影又是什麼東西？

退一萬步來說，真的是這具屍體的“靈魂”，但也不該有那麼詭異又強大的力量——要知道，連她家那個那麼厲害的“鬼魂先生”，也做不到對着兩個活生生的人類，甚至魔法生物又啃又咬的。

而且，那黑影都不是“啃咬”那麼簡單，她很清楚地記得，它在吸食她的魔力，自己就是因為魔力透支才差點這個怪物手裡。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魅魔.鬼魂ver？

橘真帆想了想，撿起被自己扔在岸上的手機，邊按鍵邊開口：“你要離開的話可以走了，”說着她撇了眼地上的血迹，還有零零散散的襯衫碎布，“這些我會幫你處理，不會暴露你的身份。”

再怎麼說人家也救了她，她也不至于轉頭就把人家賣了。

“你要幹什麼？”黑羽快鬥看着她的動作，有些疑惑。

橘真帆沒有直接回答，“我們發現了屍體。”

“……所以？”

“所以要報警。”

橘真帆向對方亮出她的手機屏幕，正在呼叫中。

呼叫人，松田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