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晚晚下來，戰場已經被人打掃幹淨了，店裡已經開始陸陸續續的上人了，今天蘇麗請假了，金祁歲下來替她站在收銀台，将陳晚晚喊道了他身邊。

很是耐心的教着結賬，退單，開發票，打折扣之類。

他身上淺淺淡淡薰衣草的味道蔓延了陳晚晚整個鼻腔，一擡頭，撞上少年澄明的眼眸。少年的臉上撒滿了光，陳晚晚不自主的伸手碰了碰金祁歲額前的一縷碎發。

“怎麼了，我頭發上有東西？”金祁歲有些懵，他剛剛洗的頭啊！

“嗯，你頭發上有光。”陳晚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臉色發紅的低下了頭。

“怎麼？就隻有頭發上有光？”金祁歲用笑若春風的眼神看着陳晚晚。

陳晚晚感受到頭頂的注視，一點都不敢擡起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害怕跟金祁歲對視，每次碰上他的眼神，自己都會猝不及防的恐慌。

金祁歲高了陳晚晚一個頭，他這樣彎着腰很累的好不好，小姑娘也不擡頭看看他，算了，不逗她了。

“陳晚晚，上班就好好上班，跟着小爺我好好學，要是再開小差，我就扣你錢。”金祁歲咳了咳，緩解自己的尴尬。

“知道了，萬惡的資本家。”陳晚晚這才将低的很低的腦袋稍微擡起來了一點。

她猛的一下想到了什麼，睜大眼睛看向金祁歲“金祁歲你今天将他打成那樣，會不會坐牢啊？”

“一驚一乍的，你才反應過來事情的後果啊？”金祁歲嗓音幹爽。

“怎麼辦？你爸知道會揍你嗎？怎麼辦呢？”陳晚晚有些着急了，跑是不可能跑的，犯了法跑了可是要罪加一等了。

“怎麼辦呢？要不你替我去坐牢吧？”金祁歲壞笑道。

“不行的，我爸會打死我的，正月因為你進去了一趟，他來撈我就打我了，這次這麼嚴重，我進去關個一年半載的，丢了他四鄰八舍的人，他會打死我的。”陳晚晚的眼神暗了下去。

金祁歲收了玩世不恭的神态，他想到了那個冷風嗖嗖的晚上，他跟着姑姑，小姑娘與他們擦肩而過，與她同行的男人罵罵咧咧的推搡着他。

金祁歲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問道“你爸他經常打你嗎？這是家暴，你可以報警的。”

陳晚晚抿嘴扯出一抹苦笑反問道“你爸打你的時候你報警了？”

“我爸打我？老頭才不會打我呢！”本來很悲傷的話題，讓陳晚晚反問的輕松了不少。

“你犯錯了也不會打你嗎？”陳晚晚不死心的追問。

“不會的，他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就改就好了。”金祁歲想起老頭那些輕描淡寫就揭過他所犯的錯誤的時刻。

“真好啊！”陳晚晚隻是感歎了一句，這一刻她也想擁有金祁歲爸爸那樣的爸爸。

不說錢不錢的，就沖不打人。

而她呢？父親從來不聽她隻言片語，就從别人的口舌裡給她定了罪判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