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leave no trace of wings in the air, but I am glad I have had my flight.
我為曾經的飛翔而欣喜,哪怕天空不曾留下羽翼的痕迹。——Tiger】
死亡是什麼呢?
是子彈穿透你的頭骨,進入你的腦内攪碎了你的腦子,然後使你不能呼吸,心髒不再跳動?
還是當一個人開始被人遺忘,沒有人記得他的由來,沒有人在意他曾經住在哪裡,做過什麼,是什麼性格,曾有過什麼夢想。他的所有一切都沒有意義,他的所有一切不再被人銘記。
【什麼是死亡呢?】
沢田綱吉感覺自己仿佛沉溺在一片黑夜的死海裡一直下墜,又好像僅僅隻是懸浮在那裡,沒有上沒有下,空間和時間都無限拉長,連着他的感官也跟着遲鈍了起來。
他困頓的半睜着眼想。
過了多久呢?
1秒?1小時?1天?還是更久?
這種孤獨的寂寞,就像被人徹底遺忘在了這裡一樣。
這就是死亡嗎?
我是被人殺死了的。
遙也是這種感覺嗎?
她死掉的時候,也是這麼痛嗎?
……
沢田綱吉混亂的思考着。
所有的所有最終彙聚成一句話。
我是為什麼到了這裡?
他困惑的捂住自己的額頭,在那眉心的位置,仿佛還留下皮肉被灼燒過的感覺,就在不久以前,那裡曾有一顆皮肉簇擁成的黑色小洞,粉紅的肌理被子彈打出的一個洞,從那洞裡,依稀可見暗紅的血。
沢田綱吉慢半拍的想起來自己是如何死去的,于是他用手去摸那個位置,觸及到指尖的是一片平滑光整的皮膚。
那個洞仿佛一場夢。
“奇怪?”
他喃喃道,不細心的又仔仔細細去摸了一遍。
他緩慢的睜大眼睛,好像在夢裡驚醒一樣猛地整個人抽搐了一下。
然後他就看見了,一道光破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宛如驚雷一樣瞬時閃過他的整個世界。那一霎那,天地旋轉,他捂住腦袋,不去看不去聽,極力抵抗那種整個人被塞進洗衣機的眩暈感。
“咚——”
他恍惚間聽見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随後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焦急的呼喚。
聽見有人在驚慌失措的叫他的名字。
于是沢田綱吉也慢慢睜大了眼睛。
在他一片褐色瞳仁上倒映下的,是那熟悉到讓人幾乎忍不住喉頭哽咽的人。
“遙。”
他念着這個名字,然後伸出手死死抱住了春山遙的腰。
宛如溺水者抱住一塊浮木,決絕又絕望。
春山遙滿臉茫然的安撫着一直低聲念着自己名字的沢田綱吉,還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身後就傳來輕微的,拉門被拉動的聲音。
“阿勒?春山和沢田還沒有回去嗎?”
這道聲音說不上陌生,總能在班上聽見。
可沢田綱吉卻猛地擡起頭,看見山本武單手拎着一個放棒球棒的袋子,他身上略沾上了些泥土,就那樣直直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