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啊......”
我聽見自己掙紮的聲音從喉嚨裡傳出。
我看見有人朝自己飛快的跑來。
他那頭略帶着點幅度的褐發就在我的眼前晃悠,毛茸茸的吸引着我,于是我顫抖着将手伸出,他将我的手回握。
他用力的将我壓住,又往我嘴裡塞了一團繃帶。
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力氣竟然如此之大,以至于他差點壓不住掙紮的我。
他一張一合的嘴靠的很近,我卻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
我的耳朵裡全是自己劇烈的呼吸聲,饒是我費力的想去聽清他到底在說些什麼,也沒有在消失意識之前聽清他說的話。
就這樣,我跌進了黑暗裡。
*
織田作之助幾乎茫然的看着自己幸存下來的孩子陡然陷入癫狂,而自己的友人又是如何快速的跑過來,壓住春山遙掙紮的四肢,還往對方的嘴裡塞上一卷繃帶。
他知道壓住四肢,嘴裡塞東西,這樣的手段是很多精神病院在面對發病的患者時為了防止對方傷害到自己時才會做出的手段。
可現在,他近乎無措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友人動作迅速的采取措施後,忽而有了一個極為恐怖的猜測。
這猜測實在是太過離奇,又是那樣的合乎常理,幾乎一瞬間就将他傷痕累累的心洞穿。
當所有的危機暫時解除,理智回歸,織田作之助不得不面對一個被他忽略的問題。
是誰帶着孩子們逃走的?
那猜測光是想一下,就叫他眼眶發紅。
“織田作。”
他聽見太宰治在呼喚他的名字。
“我們得找到安吾。”
太宰治抱起他年幼的女兒道。
那雙枯葉一樣的眼睛裡,倒映的是他目呲欲裂的表情。
“好。”
在近乎崩潰的理智中,他聽見自己這樣平靜的回答。
*
坂口安吾是被人堵在自己臨時落腳的旅館裡的。
他那前金牌殺手的友人和黑/手黨最有前途的友人聯手一起将他堵在了旅館的廁所裡。
雖說他在心裡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但是看見這兩人一起冒頭的那一瞬間,坂口安吾以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他知道自己做了背叛友誼的行徑,甚至也曾妄想過織田作之助活下來的場景。
可眼下的場景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以至于愣神和愧疚疊加之間,被太宰治以友情之名忽悠着口頭簽下了一溜煙的不平等協議。
等他回過神反應過來自己到底都答應了些什麼後。
他,異能特務科最年輕,最有前途的新人,哪怕身負三重間諜也完成任務的坂口安吾,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做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