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郎君真是體貼,一步都舍不得讓小娘子走。”
行人七嘴八舌的讨論了起來。
“蘇蘇,蘇蘇!你看……”姜青屏急的直跺腳。
蘇拂葭摸着她的背,安慰道:“你努力的方向錯了,症結不在宋姑娘,應該在秦隽。”
隻是姜青屏此時一句也沒聽進去的,本來在她的設想中,宋淩霜應該爽快的答應或者拒絕,或者徹底同她撕破臉,然後蘇蘇出來幫腔,給她軟硬兼施,真是沒想到她竟然會殺人誅心。
宋淩霜同秦隽上了馬車後,四目相對兩人忍不住,吻了一回。
吻到忘情的時候,秦隽用染着情欲的聲音說,“後日,我帶你去見我娘。”
宋淩霜的呼吸也有些紊亂,回應道,“好。”
回到宋府,郭氏看到宋淩霜唇上紅腫的痕迹,兩頰的紅暈,大約也猜到了些,隻是她是真不敢得罪秦隽了,成衣鋪那事之後,若不是秦隽,她隻怕要打幾十闆子了。
所以也就當看不見算了,況且,她現在覺得,秦隽的前途簡直一片光明,所以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左右也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深夜,宋淩霜輾轉反側,一夜都睡不着,都在想着今天兩人的吻。
和第一次的感覺不同,這次她感覺心都快跳出來了,小鹿亂撞,還有今天秦隽給挂耳墜的時候,手指和耳垂碰觸的感覺真的很神奇,眼花耳熱的。
不知道秦隽是不是也一樣,她越想越開心,竟然笑出了聲,她猛地覺得自己有些不對,用手掌捂住了自己的嘴,可還是很興奮。
小桃暗暗的歎了一口氣,看樣子今天晚上她的小姐是不會睡了。
果然,宋淩霜三更天就起來了,在抄寫經書,抄的差不多就開始沐浴焚香,挑衣服,第一次見秦隽的母親,雖然她已經不在了,可還是得打扮的素雅漂亮的,這樣她在天上看了才會喜歡,才能保佑她和秦隽長長久久的。
那天,她穿了一件淡藍色的衣裙,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也沒有化妝,就是描了個眉毛,等着秦隽來接她。
果然不一會兒,秦隽便來了,她歡蹦亂跳的跑出去。
車廂内,她小聲和秦隽說“今天可不能親,我得端莊的見你娘親。”
“箐箐的小腦袋瓜都在想什麼?”他将箐箐的腦袋靠到自己的肩膀上。
宋淩霜很小聲的說了一聲“在想你。”
“哈哈。”秦隽很少笑出聲,可是他真的很開心。
宋淩霜有些好奇,“你不想我嗎?”
她觀秦隽笑容滿面,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宋淩霜是默認他想的。
不一會兒,兩人便到了孤山寺。
祢通已經在山門外等了,“阿彌陀佛,宋施主,百聞不如一見。”
“陸誠呢?今日他不是也想見見箐箐?”
“他今日去給山腳下的顧大叔看診去了。”
“也無礙,總會再見的。”
宋淩霜躲在秦隽的身後,朝祢通點了個頭,心想,這就是秦隽的棋友祢通大師吧。觀他的樣貌,左右不過三十歲,竟然也是大師?
祢通觀了宋淩霜的面相,“真是個福澤深厚的姑娘。”
宋淩霜心裡有些狐疑,她活得如此艱難,居然還說福澤深厚這樣的話,太不靠譜了,要不是秦隽的朋友,一定是要在他背後拳打腳踢一番的。
秦隽就這樣執着她的手,帶她到了他母親的佛龛面前,旁邊還有一幅他母親的畫像。
畫像上的秦隽母親穿着樸素,卻難掩标緻的樣貌,笑容和藹,一看就是出自秦隽的手筆。
牌位上寫的“秦四娘”三個字。
宋淩霜一直知道,秦隽是随母姓的,看來他的父親和母親關系并不好,就畫像而言,秦隽的眉眼也生的不似四娘。
秦隽一眼就看穿了箐箐在想什麼。
“我父親姓林,兆京人士。我生父與我母親沒什麼感情,他們一共就相處了三個月,有了我之後,我生父便離開了我們,據說,我長的像我父親多些。”
宋淩霜“哦~”了一聲。
秦隽見她可能是産生了些許誤會,解釋道,“我不是私生子。我母親救了我父親,他們拜過天地,有證婚人,也有婚書,根據《大晟律》我母親是他的原配嫡妻,我自然是他的嫡長子。隻是,我母親和我都覺得,他不配。所以這牌位上并不是林門秦氏。”
宋淩霜對秦隽的聰慧一直都是十分崇拜的。
可還是忍不住要問一句,“秦隽,我在想什麼你怎麼都知道?這就是謀算人心嗎?”
“因為這位祢通大師也問過,問的時候和你的神情一樣,這樣的事不需要謀算的。”
祢通笑着,說了一聲“阿彌陀佛”。
得呗,橫豎又是她蠢笨了一些。
秦隽拜祭的樣子十分之專業,動作相當好看且行雲流水。
宋淩霜甚少來寺廟,也甚少祭拜,所以隻能看着秦隽做,有樣學樣,結果就是,一言難盡,手還被香給燙了一下。
秦隽看着宋淩霜被燙起泡的手腕,心疼的要死,拿清涼的泉水不斷澆她的手腕,眉頭都皺成了一團。
宋淩霜卻在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秦隽,是不是我太笨了,四娘不喜歡我啊。”
祢通在一旁略微有些無語,這位宋姑娘的确是,蠢笨了些,明明就是她自己敬香的時候隻顧着看秦隽色相被燙傷的。
“我娘隻要是我喜歡的她便喜歡。我如此喜歡你,她必然也是喜歡你的。”
宋淩霜點點頭,還是有些淚汪汪的。
“四娘,我會對秦隽好的,你别不喜歡我。”
秦隽一邊給她上藥,一邊給她吹吹,還得哄着這個小哭包。
祢通有些想不明白秦隽到底喜歡這個傻姑娘什麼,搖了搖頭。
秦隽和祢通手談,這種費腦子的東西,宋淩霜一直是看了就犯困的,輸赢她也看不出來,就覺總覺得秦隽下每一步棋都是對的。
她便打算求四個平安符,到時候繡四個香囊送給他們,感激他們的救命之恩,秦隽交代了幾句宋淩霜歡蹦亂跳的出去了。
見宋淩霜走遠,祢通開口對秦隽說道,“你的情劫很深啊。”
“此話何解。”秦隽執白子,大殺四方。
禅房外忽然刮起了一陣風,吹動樹葉飄落到亭中,有些蕭瑟之感。
“我此前觀星測過,今日又問了她的生辰八字,看了她的面相,她與你有緣無份,她福壽綿長而你情深不壽,她命定的夫君,已經出現了。”祢通又落下一子。
秦隽執白子的手抖了一下,但,還是落在棋盤上。
他知道他的心神已經亂了。
“還下嗎?給你反悔一次的機會?”祢通看他的情狀問他。
“有始有終,落子無悔。”
毫無懸念,秦隽輸了。
“此人,你也認識,與你還有些糾葛,你早些抽身吧。”
秦隽收拾好棋子,合上了蓋子,自嘲的說了一句,“若真有那麼一天,我也認了。情深不壽又如何?沒有箐箐好像活很久也沒有意思。”
“箐箐姑娘呢?”祢通忽然問了一句。
“應該是去大殿祈福了,那四位公子救了箐箐一次,箐箐想去給他們祈福。
“糟了,孟老頭在那。”祢通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