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隽與祢通二人連忙從山頂飛奔下去,隔好遠望見,孟錦昀在一直纏着箐箐。
“宋姑娘可還記得我這位老人家?”聲音猥瑣而又油膩。
宋淩霜有些害怕他,孟錦昀雖貴為右相,在兆京的名聲卻不太好,粗俗些說,算的上是個狗官,欺男霸女,仗勢欺人,結黨營私,可當今陛下能登基,很大程度上也是因孟錦昀相助,他權傾朝野,普通人也隻能敬而遠之。
不過讓人诟病孟錦昀最多的就是好色,十分好色。
“上回是淩霜失言了,孟相,您不要同我一個小女子計較,宰相肚裡能撐船。我還有事,先告辭了。”宋淩霜眼睛一閉,隻想開溜。
還沒溜出去,孟錦昀居然抓住了宋淩霜的手腕,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宋淩霜的肌膚,那手腕肌膚的觸感,讓他渾身打了個機靈,當真是冰肌玉骨般令人心醉神迷。
宋淩霜被碰到的時候整個人都吓傻了,剛剛被香燙傷的地方還被捏到了,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糟老頭子啊。
“淩霜,這個名字真好聽。”孟錦昀靠近她,還嗅了嗅。
宋淩霜聞言隻覺得犯惡心,這人不但好色,還有些無恥,拼命想甩開他的手。
忍無可忍叱道,“孟相,這是佛門清淨之地,請自重。”
他貼近宋淩霜的耳畔說,“那離開這不就好了。”
“放手,秦隽一會就來了,你放手。”
宋淩霜拼命掙紮,用牙齒咬了他的手臂,孟錦昀非但不覺得吃痛,反而來了興趣。
“你還掙紮,我便在你面前活剮了秦斐然。”
孟錦昀權勢滔天,要殺秦隽易如反掌,宋淩霜就像被人捏住了命運的後脖頸一樣,害怕、恐懼、驚慌一股腦湧了上來。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宋淩霜隻見一抹紅色身影,他一掌打到孟錦昀的肩胛骨,孟錦昀吃痛,将捏住宋淩霜手腕的松了開來,紅衣男子将宋淩霜攬到懷中後放開,将她擋在身後。宋淩霜擡眸,才發現,是林崇意。
林崇意又救了她一次,此時傅寄月和蘇拂葭也走了過來。
蘇拂葭頗為挑釁的同孟錦昀說,“孟相真是姓的好,如此孟浪。”
孟錦昀揶揄道,“九歌縣主攔我,這可是不顧念姐妹之情了,姜小姐可很喜歡秦斐然的,我這是幫她。”
蘇拂葭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她雖然與姜青屏是姐妹,但她素來是看不慣此等欺男霸女之事的。
秦隽提着袍子疾步走到了宋淩霜身前,同林崇意并肩而立,将宋淩霜遮擋了起來。
宋淩霜立刻移步躲到了秦隽身後,緊緊地抓住了秦隽的袖子。
秦隽擡眸,與孟錦昀對視,眼神中有殺意,那股殺意令人不寒而栗,可那孟錦昀也是縱橫官場的老手,斷然不會被眼神吓到,也還給了他一個十分挑釁的眼神。
秦隽神色忽然放緩,說了一句話,他們都聽不懂說什麼,叽裡咕噜的,隻知道是外域話,聽完孟錦昀神色有些不悅,拂袖而去了。
見孟錦昀走遠,林崇意有些好奇,“秦侍郎為何會說北阙語。”
祢通搖了搖頭,糾正道,“秦侍郎會的何止北阙語,他不是會,是精通。”
宋淩霜十分好奇,開口問道,“秦隽你剛才同他說了什麼,他剛才看到我就和狗看到肉骨頭一樣,好可怕,他還嗅我!怎麼都不肯走。”
另外三個人拔長耳朵,也想知道秦隽剛才說了什麼。
秦隽将宋淩霜因過度緊張有些豎起來的秀發撫平,“沒什麼,他最近應該沒空來找你麻煩了。”宋淩霜就點點頭,也不多問,十分乖巧。
“多謝,林世子,傅公子,蘇縣主挺身而出,秦某欠你們一個人情,會還的。”
見他們三人還在疑惑他剛才說了什麼,他嘴角勾了一下。
“我同孟相說,陛下要是知道,北阙進貢的珍寶都是他挑剩了的給陛下,怕是孟相離誅九族也不遠了。”
林崇意和傅寄月已了然,蘇拂葭心直口快,“此事陛下不是知道嗎?”
秦隽覺得蘇拂葭有些愚笨,但念在她剛才挺身而出,還是解釋了一下,“九歌縣主猜北阙王知道嗎?我既然精通北阙語,自然有法子把消息送到北阙,北阙若要求徹查,再次重燃戰火,他會怎麼樣呢?”
宋淩霜贊賞道,濕漉漉亮晶晶的眼神充滿了崇拜之情,“秦隽你真的好聰明啊!”
秦隽寵溺捏了一下她的臉,“走了。”
傅寄月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一個雅正,一個活潑,感歎了一句,“秦隽若是敵人太可怕了。”
林崇意也有些贊歎,“希望不要成為敵人。”
“難怪青青非他不可。”蘇拂葭也有些理解為什麼姜青屏會如此喜歡他了。
他們倆十指相扣消失在孤山寺的山門。
馬車上,秦隽輕輕的将她的袖口折了上去,手腕果然被孟錦昀那個狗東西都捏的烏青了,被香燙傷的地方也有些破了,眼神裡全是自責和心疼。
“沒事的,這點不疼的,你别擔心啊。”
“那個老頭威脅你了?”
宋淩霜眼神有一些閃躲,心想還是不要因為這些小事讓秦隽與他結下梁子。
秦隽見她不肯說,猜測道,“他十有八九同你說,不跟他走就殺了我,剮了我。”
宋淩霜還來不及驚訝,馬車忽然停了。
“大人,前面孟相的馬車翻了,孟相好像腿折了。”
宋淩霜眼睛瞪得老大,做了個口型“你幹的啊?”
秦隽眉毛一挑,指了指他的嘴唇。
“孟相,怎的如此不小心,山路濕滑,應讓車夫當心些。真是不好意思,下官的馬車太小了,載不下孟相。”
“秦隽!……”
“也不方便。”秦隽竹節般修長的手指将車簾挑起了一些,他正在和宋淩霜蜻蜓點水似的接吻,瞥了孟錦昀一眼,孟錦昀眼珠都快瞪出來了,見他氣的臉都綠了,秦隽合上了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