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晟十年一次的盛會,天下的棋手聚集于此,互相切磋琢磨,精進棋藝。魁首能得大晟陛下一個心願。”
宋淩霜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祢通大師,你為何說是大晟的陛下啊?你不是大晟人嗎?”
“貧僧不是,貧僧是西境人,出家前是西境的太子。”祢通倒是很淡定,又落下一子。
啪叽,茶壺砸了,水和茶壺碎片灑了一地。
秦隽連忙起身,見宋淩霜沒受傷,才舒了一口氣。
“你想飲茶,我烹給你飲,這燙傷了該如何是好。”
秦隽有些擔憂,萬一燙傷了該多疼啊,一邊幫宋淩霜把殘片收拾好,生怕她劃傷自己。
“我同秦隽一樣,都是為情所困。”祢通看秦隽這樣子感慨的說道。
宋淩霜有些不悅的回應,“不一樣的,我敢對菩薩說,我最喜歡秦隽了,天下第一喜歡,秦隽也喜歡我,所以他不會為情所困的。”
祢通挑了挑眉,“可他放棄了名揚天下的機會。”
“那個奕棋大賽嗎?秦隽去能奪魁首嗎?”
“出家人不打诳語。”
“箐箐,别聽他瞎說。那個大賽在棋院要下十五日的棋,他們水平太差了,蹉跎時間,我隻想日日陪着你。”
宋淩霜有些動心,“可是能得陛下一個心願呢。”
秦隽同宋淩霜解釋道,“我之前想參比賽,是為了同你成婚,怕宋大人不肯答應,奪魁首請陛下賜婚,現下願望達到了為何還要去呢?”
宋淩霜也不知何處尋來的信心,“我想我夫君名揚天下!你不是還答應四娘掙個诰命嗎?”
秦隽聽到夫君二字眉開眼笑的,嘴都有些合不攏。
他給宋淩霜分析,“我這個刑部右侍郎,就算開口,陛下也不會給我娘品階高的诰命,那不如不要。箐箐有什麼想要的嗎?若是你有想要的,我便去同他們玩玩。”
這個問題,倒是難倒了宋淩霜,經過了這麼多的磨難,她很清楚,她與秦隽所求的不過就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罷了,可美夢就要成真了,還有什麼想要的嗎?
宋淩霜思忖再三,開口試探着說道,“可以讓流民參加科考嗎?”
宋淩霜此言一出,着實把他們兩人震驚到了。
祢通忍不住問,“宋姑娘竟有如此宏願?”
“我是這麼想的,他們之所以成為流民,是因為失了土地,萬不得已才離鄉背井,受不了教化,他們也希望堂堂正正的活着啊,秦隽把小盞不是教的很好嗎,有教無類,奴籍主家自願放出三年後都可參加科舉,流民為何不可呢?他們本來有家的啊。”
秦隽看着宋淩霜流露出贊賞的神色。
宋淩霜小聲的說,“而且我有點私心的,當官都講名聲,秦隽在這兆京沒有根基。所以,為民請命至少聽起來是個不錯的名聲,我是不是很聰明。”
看到秦隽的眼眸閃爍出了光芒,宋淩霜知道秦隽會答應的。
“既然我未過門的夫人開口了,我會做到的。隻是箐箐,要離開你十五日,當真度日如年。”
“沒事的,才十五日,我之前被關在院子裡等了你七個月,我都不怕,我就安心的布置我們的婚房,好不好。”
祢通看着這兩人,身體不自覺的抖了一下,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明明前頭還是為民請命,後頭就變成了濃情蜜意,罪過啊罪過。
秦隽下巴一揚,對着宋淩霜和祢通說道,“既然要名揚天下,那就要做空前絕後之人,我會請左相提議陛下,我以一敵百。”
塗珉聽了他的建議後,進宮找了昭帝。
他親自引薦了秦隽,說有一位侍郎,棋藝卓絕,舉世無雙,願以一敵百名垂青史,揚大晟國威。
昭帝一開始覺得秦隽狂妄了,讓塗珉将秦隽帶進了皇宮,昭帝一連下三十六場,都隻赢秦隽半個子。
昭帝當下就知道,秦隽不是狂妄,他不赢隻是因為他不敢僭越。
皇榜一出,天下嘩然。
不過是恩科一甲第三名,怎如此自視甚高?
諸如此類的質疑聲不絕于耳,朝堂上陛下三思聽的昭帝耳朵都起繭子了。
可昭帝依舊沒有收回成命,皆因奕棋大賽在大晟舉辦了三屆,魁首無一人出自大晟,大晟急需一個文化交流的使臣,送上門的利刃豈有不用之理。
萬一輸了,斬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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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淩霜同秦隽坐在馬車上,她緊緊的握着秦隽的手。
“秦隽,你緊張嗎?”
“不緊張。”
“我的心緊張的都快跳出來了。”
“不用緊張,要麼名揚天下,要麼臭名昭著,都是名。”
秦隽居然還有心情和她開玩笑。
“終日,我接你去觀賽,讓你親眼看看你夫君名揚天下。”
說完,秦隽在她額頭上落下了一個淺淺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