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朝宋淩霜看去,她的裙子上已經染了一片血迹。
宋淩霜沒有疼痛的感覺,誰知,在她低頭查看的瞬間竟暈了過去。
林崇意連忙扶着暈倒的宋淩霜,忍着背上的疼痛,将她打橫抱上馬車去他郊外的一處小宅院。
宋淩霜再次睜眼的時候,已是深夜,燭火搖曳。
她起身,房間的門窗都關着,隻見林崇意一直站在門外踱步。
宋淩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隐隐有些擔憂,難道她與孩子這般無緣嗎?剛知道他的存在便要失去他,她有些怅惘。
林崇意瞧見窗上晃動的影子,知道宋淩霜醒了。
關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淩霜,好些了嗎?孩子無恙,你别擔心,大夫會守口如瓶的。”
“崇意,多謝你,又救了我一次。你背上的傷大夫可瞧過?”
“小傷,不值一提,我方便進來嗎?”
林崇意将手輕輕的觸在房門上,等待宋淩霜的許可。
“崇意,别進來。此刻的我,不想見任何人。”
宋淩霜的聲音有些哽咽,她起身用背頂住門,不肯見林崇意。
果然,沒有秦隽在她身邊,她把日子過得一團糟,她恸哭的撕心裂肺,不知該何去何從。
林崇意在外面聽着她的恸哭聲,眼圈也紅了,放下了準備推開門的手,就這樣坐在門口默默陪了她一整晚。
翌日清晨,林崇意去給宋淩霜送早膳時,那房間空無一人,窗戶是開着的,她翻窗跑了。
“冗叔,她去哪了?”
“她往北走了,按腳程應該是到贠王府附近。”
“糟了。”
**
贠王趙研自從中秋月圓之夜在醉心湖見過宋淩霜的倩影後便魂牽夢繞。
他倚在王府的閣樓眺望,一邊喝酒,一邊遐想,看見了那個勾起他無限绮思的小丫頭。
他揉了揉眼睛,疑心是自己是酒喝多了,可她還在急匆匆往前走,看起來很煩惱的樣子。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贠王有些喜出望外,一溜煙追上了宋淩霜的腳步。
“姑娘,這是迷路了嗎?”
陌生的男聲從身後傳來,宋淩霜隻覺得一陣惡寒,同孟錦昀的感覺一樣,讓人惡心。
然而,她現在是真惡心。
“宋姑娘,你可願到王府一叙?你與秦隽的婚約…”
她心中狠啐了一口,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現在大晟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秦隽去了西境,非要來刺激她。
宋淩霜上下打量了他,長的着實一般。看他穿着淡黃暗紋錦衣開口道,“你是王爺?”
“贠王,趙研。”他下巴一擡,頗為得意。
宋淩霜睨了他一眼,總覺他和衣冠禽獸别無二緻。
他雖是陛下和皇後的嫡子,可聲名狼藉,除了尋花問柳,毫無建樹,從前宋淩霜隻當是道聽途說,畢竟是天潢貴胄,總有些可取之處。
今日一見,果真是空穴來風必有因,宋淩霜繞開了他,隻顧着查看地圖,尋找正确的方向。
“宋姑娘,你莫要怕本王,本王心悅你。”趙研緊追不放。
趙研大約她追了二裡地,宋淩霜本就不識路,被他一追更是有些慌亂,趙研此舉有些惹惱了她。
“王爺,我們見過嗎?是因為我有幾分姿色,所以你見我便心悅?這心悅,太容易了吧。”宋淩霜的言語中盡是不屑。
話音剛落,宋淩霜忽然想起來,八月十五那晚,欽天監極有可能就是受了趙研的指使。
宋淩霜再次加快了步伐想甩掉他。
可這贠王就像個狗皮膏藥怎麼都甩不掉,宋淩霜真想問一句,他是不是屬狗的。
“王爺,你想做什麼?請明言。”宋淩霜停了下來。
“我那日在醉心湖見了你的背影,思之若狂,想…一親芳澤,我會找母後賜婚的,你放心,你到我贠王府,就會是最受寵的側妃,我獨寵你一人。”
“王爺,兆京想嫁予你的人,從這,排到宮門口。我這個人懶不喜歡排隊,你行行好,天涯何處無芳草(注),不要再跟着我了。”宋淩霜覺得這個王爺和傻子一樣,不想和他再多做糾纏,眼神也出現了嫌惡。
趙研看到宋淩霜如此不善的表情也有些不悅。
他忽然嘴角一勾,眉毛一挑似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