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起魚肚白,清亮的鳥叫傳入耳中。
我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腦子嗡嗡的。
我已經忘記是什麼時候睡着的了。
骨钰端坐在餐桌前,衣冠楚楚,含笑望着我。
我伸了個懶腰,翻身下床,
“幹嘛盯着我?”
骨钰:“夭夭姑娘昨晚睡得可還好?”
我摸了把浮腫的大臉盤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那可太好了。”
骨钰還是那樣笑着,笑得我想揍他。
“如此,那夭夭姑娘洗漱完快來吃飯吧。”
我機械地點點頭,屏着呼吸走進了茅房。
……
平常吃飯都能就着手機,現在手機沒了,感覺吃飯的樂趣也沒了。
無聊死了。
我夾起一塊餅塞進嘴裡,邊嚼邊随口問:
“昨晚那湯怎麼樣?”
倒不是我有多小氣,總惦記着自己那份兒。隻不過那湯實在是香,我終究好奇它的味道。
骨钰拿起碗盛粥,“不好喝。”
“不好喝?”
我不太信。
他将碗遞給我,我看了眼稀薄如水的“粥”,無聲地歎了口氣。
“對,不好喝。幸虧夭夭姑娘你沒喝。”
骨钰答道。
他說得滴水不漏,讓我頓時對這個話題沒了興趣,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你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我試探性的開口。
骨钰搖搖頭,
“不曾。”
我:“那你有看到什麼不?”
骨钰:“不曾。”
我:“……”
骨钰一臉無辜。
白問。
一輩子讨厭迷語人。
望着碗中寡淡無味的白水,我索性開始擺弄筷子。
見我食欲不振,骨钰小心翼翼地從袖口中掏出一個囊袋。
“這啥?”
我停下動作,湊上去看。
“在下随身攜帶的蜜棗,姑娘嘗嘗?”
骨钰将袋子拔開,修長的手指探進去,再出來時指間捏了顆圓圓的棗。
我眼睛一亮,
“你怎麼知道我愛吃甜的!”
我伸出手,用指腹搶走了那顆蜜棗,一下放入口中,蜜糖的甜香瞬間在口腔化開,刺激着味蕾。
太幸福了!
我捧着臉享受,沒注意到骨钰的手正藏在桌下,指間反複摩挲着方才相觸的部位。
當然,這是後話了。
一頓亂七八糟的早餐過後,我們走出房門來到村莊内,準備跟人兔們告别離開。
我是這麼想的。
我懶得管兔子跟鳥的閑事。
最主要的是這破地方的住宿條件實在太差了。
清晨的枯草地上已經站滿了人兔,牆頭的火苗生命力頑強,似乎會永無止境地燒下去。
我來到老兔跟前,笑着跟他打招呼,卻發現站在他身後的年輕人兔正面色怪異的盯着我。
我:“咋了?”
我這話是看着年輕的那隻說的,可回答我的卻是那隻老的。
老兔:“咳咳——無事無事,女俠不必驚慌。”
他擺了擺拐杖,趕走了身後的人兔。
我歪歪腦袋。
這跟在腦袋上舉塊牌說“我們有事兒”有什麼區别?
完蛋了走不掉了。
我在心中哭天喊地。
老兔象征性的咳了兩聲,繼續說:
“兩位俠士英勇神武,我等感激不盡,隻是……我村常年受這惡鳥侵犯咳咳……卻始終不敵無可耐何,昨晚幾位小輩向我提議,可否咳咳咳……可否讓兩位俠士帶領我村村民,斬殺這惡鳥,還我村一片安甯……”
我:“額……”
【這任務我可以不接嗎?】
我在心裡問妖妖靈。
它不理我。
見我猶豫不決,老兔又補充道:
“彼時,我村定為二位俠士獻上豐厚報酬,金銀财寶任二位挑選!”
我:“一言為定!”
我懶得管為什麼窮困潦倒的村子會有金銀财寶,隻當這是遊戲設定罷了。
骨钰附我身後低語:
“看不出來夭夭姑娘還是個小财迷?”
我哼哼兩聲:“小挂件閉嘴。”
他似乎還是不死心:
“若夭夭姑娘有需要,盡管告訴在下就是。”
我挑眉:“你是富哥?”
骨钰看着沒聽懂,但還是點點頭,弓下身子貼上我耳朵:
“在下家中無人,但早年的營生可保我與夭夭姑娘二人一世衣食無憂。”
我雙眼發亮,笑着推開他:
“那我可賴上你了,甩都甩不掉的哦。”
老兔見我倆聊得火熱,便沒再上前叨擾,隻是過了一會兒有幾隻年輕的跑過來,說要商讨作戰計劃。
我兩手一攤,我有什麼計劃?
骨钰學我攤手,我當即決定把他丢去喂鳥。
開玩笑的。
我:“你們有會造槍啊,炮啊這種東西的村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