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形容詞好像不大對,我總結為是今天起的太早,神志又開始不清了。
這大概是現實中長期服用治療藥物的副作用,嗜睡怪。
不過倒也挺神奇,來這遊戲之後我這麼久都沒吃過藥,心髒竟也不覺得難受,反倒有好轉的迹象。
但好像也沒什麼可神奇的,這遊戲哪哪都抽象,簡直就是為我這個抽象人量身打造的。
跟上大部隊走了一小段路,再往前的道實在崎岖,地磚都翹起來了,骸骨血漿夾雜着蚊蠅蛆蟲,從地面一直嵌到地縫。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嗆人的腐臭味,隻是聞上一口都能讓人飄飄欲死。
我作微信微笑臉,都快把胃裡的棗反得吐出來了。
事實證明,恐怖片跟親眼看見還是有區别的。
聿栩一把掀起裙子,踩着厚底鞋一腳一個蟲子開路。
公孫類捏着鼻子,踮腳按着她的腳印走。
我低頭看了看腳上新換的白鞋子,有點于心不忍。
要不脫了?可是裡頭穿着白襪子。
我想掉頭離開,不料直直撞到骨钰懷裡。
健碩的胸肌膈得我腦門有點疼。
沒想到npc平時看着文文弱弱,其實這麼有料……
骨钰微微動了動喉頭,後退一步對我伸出手,“夭夭姑娘小心弄髒了鞋襪,不如在下抱你通過吧?”
我眯起眼盯着他粉紅的耳根,“表。”
骨钰:“啊?”
我上下打量他一圈,“男女授受不親。”
骨钰:“那不如用背的?”
我:“好咧。”
于是我麻溜地跳上他的後背,用手緊緊鎖住他的脖子,兩條腿就那麼垂在空中。
直到骨钰被勒得面色鐵青,我才反應過來我這姿勢好像不太對。
誰叫小時候沒人背過我呢……我感覺自己像個急于證明自己的癡呆,摸索了好久才找到正确着力點。
沒想到骨钰不氣不惱,隻是用手臂默默将我的腿往上提了提。
不得不說,趴在人身上還是挺舒服的,尤其是骨钰這樣的,寬肩窄腰,讓人憑空萌生出一種安全感。
他腳步有力,走得穩穩當當,将髒污全都吃下,一點兒也濺不到我身上。
我這才注意到,原來他穿的也是白色的鞋子。
眼看着雪白的衣擺被血污浸濕,我伸出手,幫他把衣服提了起來。
骨钰微微扭頭,臉上挂着笑,“多謝。”
我:“客氣。”
幾人一路跌跌撞撞,終于是走到了火離國王城。
沿路的屍體幾乎消失了,腐臭味也被清甜的空氣取代。
聿栩拍拍裙子,冷眼看着趴在骨钰背上睡着的我。
好吧其實我是裝的,隻是因為被人背着實在太舒服了,我實在不想走路了。
聿栩:“咳咳。”
我識相地滾到地面。
環顧四周,要說這王城的裝修像什麼呢……也許是古代西域的風格,又或許是世界末日流行的廢土風……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上頭挂着色彩鮮豔的錦緞布匹,沒有遺外的,全都被厚厚的蜘蛛網覆蓋着,一副年久失修的樣子。整個城填冷冷清清的,連一個人影兒都見不着,跟先前的槐城對比過于明顯了。
矗立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木門,可能是人兔村子那個大門的幾百倍吧。
聿栩走上前,用力扣了幾聲。
過了沒幾分鐘,吱呀——
門開了。
裡頭站着個盔甲包全身的小士兵。
聿栩示意我們跟上。
此時此刻,門裡的别有洞天在面前展露無餘,這木門就好似一層結界,将裡外切割得幹脆利落。
金碧輝煌的拱頂大城堡,四周圍繞着尖塔噴泉水池,牆上雕刻的彩色壁花,恢宏氣派,令人驚歎。
最主要的是,門内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
像下餃子一樣,看上去比停機坪還寬敞的廣場上,擠滿了穿金戴銀的男女老少。
我不禁皺眉,這是掉土豪堆裡了?
聿栩兩耳不聞窗外事,徑直朝城堡内部走去。
我趕緊跟上,通過鋪着紅地毯的大型樓梯,主殿内赫然坐了個身穿華服的小姑娘。
一頭罕見的青發,紮着雙馬尾,可可愛愛的。聿栩弓身行禮,“參見國主大人。”
我與骨钰幾人有樣學樣。
小姑娘雙腿一蹬跳下王座,笑着伸出手扶我,“免禮免禮,各位英雄不必拘束。”
我擡頭,看見她粉色的眸子眨巴眨巴,好看得很。
“南客仁,我乃火離國國主,此次請各位前來是有要事相求。”
南客仁滿臉殷勤,一點沒有一國之主的架子。
我敷衍地笑笑,事出反常必有妖。
公孫類忍不住開口:“男客人?我們這兒還有女客人呢。”
青蛇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人叫男客人,癡呆。”
公孫類撓撓頭,“男客人?誰會叫這個名字?”
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