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真沒想到你們還能活着回來。”
看來去進修過川劇變臉了,一開口就嘲諷拉滿。
“對的呀,我們都活的好好的,而且還把底下那兩個東西反殺喽~”
我躲在骨钰身後,搖頭晃腦地沖他做鬼臉。
“呵。”
裴玄冷笑。
“既然如此,要殺要剮,随你們便,唯一的請求,别傷害我妹妹。”
“你腦子瓦特了?好端端的為啥要殺你?”
我臉上是充滿鄙夷的不解。
話說完,輪到裴玄疑惑了,“是我害你們置身險境還險些喪命,你們不恨我?”
“呃……”
總不能跟他說任務完成了我也懶得動手吧?
“……倒也沒這麼恨。”
我撓撓頭,繼續道:
“你的父親和後媽落得如此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起碼在這事上你沒什麼錯,至于把我們推下海,還揚言要殺了我們這些……也好說,你在給我們做一頓海鮮大餐就行啦。”
我将手指指向裴玄,對方顯然愣住了,張開嘴半天都吐不出一個字。
半晌,他忽然笑出聲。
“晴夭夭,你真是……”
我撩了撩頭發,“太人美心善了?”
“太奇怪了。”
“你這讓人無語的本領是不是師從公孫類?”
“說什麼呢?”公孫類青筋暴起。
我吐了吐舌頭,剛想揪他耳朵,不料眼前忽然一黑,眩暈感毫無預兆地湧上額頭,腦袋像被灌了鉛,四肢像被抽幹了血,身體控制不住地向下倒去。
完全失去意識之前,我發現一個問題。
第一個接住我的還是骨钰。
……
水滴落入湖面,激起一圈漣漪,上一秒還迷茫的思緒逐漸清晰,如細沙漸次從漏鬥中落下,畫面悄然展開。
唇上濕潤的觸感傳達到腦海,我睜開眼,看着骨钰的臉一點點遠離。
滿臉的意亂情迷。
這個人機,連生病都不放過我。
我用手将下半張臉死死捂住,沒好氣地質問他:
“你怎麼偷親我?”
骨钰伸出舌頭,舐過薄唇一周,像個明目張膽的侵略者,聲音帶着意猶未盡的低啞。
“你之前講過,昏睡的公主如果得到命定之人的一個吻,就會醒來。”
耳熟能詳的白雪公主。
關鍵是這家夥竟然恬不知恥地把自己比作命定之人。
老娘的命定之人是說當就當的嗎?
我皺了皺眉,努力回憶了一下。
“我什麼時候講過了?”
就算是在那種時候,我也不可能跟他講這純情小故事吧。
難道說一覺睡醒,我失憶了?
别太離譜。
咚咚咚——
敲門的是裴玄。
“進。”
我換了個姿勢從床上坐起來。
他将一大碗粥放在桌上,不懷好意地調侃道:
“打擾到你們了?”
骨钰輕咳一聲,“不妨事。”
我沖他翻了個白眼,這種時候倒是搶着說話。
“打擾”,“你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倆真有什麼呢。
不就上了個床嗎有什麼呢?
見狀,裴玄笑着将碗端給骨钰。
“海鮮大餐你是吃不了了,先欠着吧,我跟小花用龍蝦扇貝給你熬了海鮮粥,将就着喝幾口。”
“哎呀沒事兒,小病小痛的怎麼還忌上口了?”
我隻當自己是因為勞累過度導緻的氣血不足,掀開被子就要親自大快朵頤。
誰料腿還沒邁開,胸口就傳來撕裂一般的刺痛,好像有千萬根針紮進皮肉裡,肆意攪動着我的五髒六腑。
“嘶——”
我忍不住叫出聲來。
“我的姑奶奶叫你别亂動!”
裴玄趕緊沖上來幫我把脈。
我這才發覺身體上的異樣,呼吸也開始變得小心翼翼。
“看不出來你還挺多才多藝的。”
裴玄低着頭,沒接我的話,把完脈後面色凝重地看向骨钰。
“心率紊亂,經脈受損,髒器錯位,外看無事,實則内裡損傷嚴重,如此看來,那傳說中的血蓮草,是不得不找了。”
“什麼草找什麼草?拜托啊大哥他又不是我的監護人,有什麼情況要告訴病人自己咳咳咳——”
我急得大喊,險些咳出血來。
骨钰連忙放下碗筷,将我摟到懷裡拍拍背。
裴玄歎了口氣,幽深的眸子定定地望着我,義正言辭道:
“晴夭夭,你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