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我一定歸還。”
沈寒衣不想聽這些無關輕重的話題,淡淡扔出一句:“我留着無用。”接着,便起身站到門後。
長生镯适合靈力低微之人,借用此镯可化弱為強。
她不需要。
沈寒衣站在門邊,默了一會兒,忽而想起樁事來。她扯開錦囊,從裡面抽出一把短劍。劍長一尺,柄端嵌着一顆冰藍色晶石,劍鞘也鑲了一圈細碎的寶石。
下一刻,門被敲響,也稚有些焦急的聲音随之傳來。
沈寒衣便是在等她來,卻沒想到她帶來的消息。
“沈姑娘,你們還是不要急着離開,外面好像起了沙暴。”
宿危洲也跨一大步進來,關門道:“是妖邪誘起。”
沈寒衣回頭,透過破窗,果然見到低沉灰黃的天空
但沙暴在朔北是極為常見的,不論是自然之力引起,還是由妖邪引起。
久居大漠的人,都有應對之法,總不至于如此焦急慌張。
她對上宿危洲的目光,直截了當地問:“有何問題?”
以他的靈力,隻消布下結界,便可守住這方小小院落。若非遇上問題,何至于如此急切。
宿危洲也非扭捏之人,道:“将會有一群妖獸襲擊此地,至少百隻。”
四人不知何時已站在一起,圍成圈,相對而立。
此話一出。
沈寒衣皺眉。
也稚愣了。
而謝微塵目光閃了閃,收起幾分漫不經心。
“為何?”沈寒衣追問。
“宿兄,危急時刻還是莫要賣關子。”見他有意隐瞞,謝微塵插話道。
“宿大哥,如果真遇到什麼問題,趁人多也好一起商量。”
宿危洲終究沒有說出問題所在。見此,三人也不好繼續逼問。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想出辦法。
沈寒衣道:“應對如此數目的妖獸,不可強攻,更不可死守。”
她面向宿危洲:“布下結界,隻保主屋。讓他們二人守在結界内。”
宿危洲也清楚,這是目前最周全的對策。幾乎沒有猶豫,他立即應下。
“不行!”謝微塵上前半步,擋在二人之間,面上帶了幾分嚴肅。
“我與你們一同守在外面。”
他剛将念頭說出,便被沈寒衣反駁回來:“讓你留下,是為了穩固結界。勢弱時,最忌橫沖直撞。”
謝微塵視線垂落,從沈寒衣身上,漸漸滑落到地面,連同聲音也低落下來。
“好。”
接着,沈寒衣轉身,将手中的短劍遞給一言不發的也稚。
她似乎覺得自己拖了後腿,可又不想耽誤大家的時間,隻默默懊惱。短劍被遞到她眼前時,她還發着愣。
“防身。”沈寒衣淡聲道。
“謝謝……”
事不宜遲,都說定後,幾人便轉移到主屋。
彼時,沙暴已飛速逼近,天空暗沉無光,院中雜亂的物件已騰空而起,飛舞糾纏。
沈寒衣和宿危洲守在門外,看着他們二人進去。
等到謝微塵過去時,他卻忽然停下來。正對沈寒衣,右手抓住發帶,用力一扯。
毫無預兆的。
少年低頭,隔着一層衣袖,握住沈寒衣的手腕。他快速将發帶纏上,系了個不易散開的死結。
“物歸原主。”
似乎他停下就是為了說這句話,話說完了,便頭也不擡一下,轉身進屋。
沈寒衣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纏着的發帶。少年的力道很大,遠勝平時的柔弱模樣,她一時沒能掙開。
“沈姑娘,開始了。”
“嗯。”
二人皆摒去雜念,退到院中央,結印築起結界。收手前,宿危洲又加了一道符咒鞏固結界力量。
“我守前。”
聞言,宿危洲點頭,飛身掠到屋後守着。
四周已徹底暗下來,塵沙遮掩視線,連同結界的微光都難以看清。凝霜劍劍光未亮,沈寒衣又身無氣息,能極好地隐匿在黑暗中。
劍鋒一劃,被命中的妖獸發出嘶啞怒吼。沈寒衣趁此時機,不斷變換位置,化敵方優勢為己所用。
暴怒的妖獸找不準她的方位,也開始學她的樣子,不再從喉嚨裡擠出聲音,試圖隐藏。
可惜,妖獸抑制得了呼吸,卻掩蓋不了妖邪氣息。沈寒衣對此有超出常人的敏銳,不僅避開圍攻,而且能精确辨别出妖獸群薄弱之處。
劍風橫掃過去,倒下數隻,得以順利将妖獸阻離主屋。
隻是,她無法辨清徹底倒下的妖獸有多少。更麻煩的是,它們不蠢,也有防守策略。
暗處,妖獸聚集在一個方向,妖氣愈發濃重。
沈寒衣就駐足在它們對面,腦中飛速思忖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