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美眼睛圓瞪:“夢小姐,你的國家一定很和平吧,不需要打仗嗎?”
徐夢想了想,搖搖頭:“隻是我的國家和平而已,世界上還有很貧窮,戰亂不斷的地方,老百姓流離失所,朝不保夕。”
“真想看一看您的國家啊。”
聽到這話,徐夢突然惆怅起來,她本不是一個戀家的人。
無父無母,從小在福利院長大的她并沒有家的概念,原本以為她一輩子都沒有什麼思鄉的概念,但是這一刻,一股濃濃的惆怅還是擊中了她,她情緒瞬間低落下來。
此心安處是吾鄉。
故鄉,離開的時候才會萬分想念的,神奇的地方。
原來家不是一個具體的概念,是心之寄托,情感的歸宿。
穿越半月的徐夢,後知後覺的想家了,emo了。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沒多久,徐夢的房門便被敲響,她正把整顆頭放在桌子上emo,聞聲沒好氣道:“誰啊,就不能讓人安靜會嗎?”
她回頭看了看斑,他已經變回能量體,痕迹消失得無影無蹤。
來人是桜的侍女,叫做葵,她匆匆行了禮,急忙道:“薔在‘媽媽’那裡鬧起來了,‘媽媽’請您過去呢!”
徐夢反應慢慢的:“薔是誰?我認識嗎?”
娜美湊近她的耳朵:“就是來診斷出花柳的那名姐姐。”
哦,好吧。
徐夢也站了起來,跟随葵七拐八彎來到了二樓那間寬敞和室,葵跪坐在外面,通報了一聲,裡面就有一名侍女拉開了門。
一進去,徐夢就被小小驚了一下,隻見這間寬敞的坐滿了遊女,她們都朝着中間的‘媽媽’跪坐着。
而‘媽媽’正對面,正是之前來看病的薔。
遊女屋老闆是個四十來歲的婦人,名為茶姬,徐夢剛來時和她打過交道,當時覺得她好像不像想象中那些老鸨那麼吓人,相反臉上時常挂着和善的笑容。
但茶姬現在臉色沉沉地看着面前的薔,在厚重的妝容襯托下,竟憑空多了中兇狠陰森之感,總之,這裡氣氛好像非比尋常。
她連忙找了找,發現斑的能量體已經不客氣地靠在窗前,正閑閑看着月亮。
徐夢于是小松了口氣,又找到桜的方向,那裡被空出一個小小的空位,她連忙帶着娜美擠了進去。
“怎麼了?”
徐夢眼神詢問桜。
桜微微搖頭,她也是被匆匆喊過來,尚且一頭霧水。
在她們擠眉弄眼的時候,茶姬語氣嚴厲,警告似的開口:“當着衆位姐妹的面,你再說一遍。”
薔深埋着頭,但語氣滿是倔強:“我得了花柳,夢小姐說不适宜再接客,懇請‘媽媽’放我離開,我已準備了贖身錢,請‘媽媽’收下。”
空氣凝固了,徐夢忍不住想打聽下情況,然而全部遊女沒有一絲動作甚至表情的變化,都是埋着頭看不清臉,于是她忍住了。
茶姬輕笑幾聲,連說了三個好字,突然臉一揚:“松下君,拿賬單來。”
身邊的娜美輕微顫抖了一下,徐夢認出了那個男人,正是徐夢在野外發現娜美的那天,想要侵犯她的男人,同時她注意到,許多遊女同時露出恐懼的神色,大家似乎都十分害怕這個男人。
松下拿來一個厚厚的本子,走上前,扔在薔面前,她顧不上看清松下臉上惡意十足的表情,撲上去拿起那個賬本看起來。
松下嘴邊噙着令人不舒服的笑意,大聲道:“誰不知我們櫻花坊最是公道,你們一樁樁一件件花費開銷全在這兒記着,誰也不能抵賴。”
薔沒有理會她的話,她力道大得仿佛要把那個賬本撕爛,終于翻到最後一頁,然後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原本倔強挺拔的背脊也垮了下來。
茶姬環視四周,每個和她對視的遊女都畏懼地低下頭去,同時松下像是唱曲一樣念道:“遊女薔,你十二歲進了咱們櫻花坊,一共接客一萬九百二十人,一筆筆都有記載,迄今賺取銀子也有記載,正正好抵消你這五年間的食宿費,衣服手飾的費用,不多不少……
松下慢慢逼近跪坐着的薔,語氣陰森道:“不知你攢下多少錢,我們贖身費從開始明碼标價,是五百兩……”
徐夢皺了皺眉,這就是明擺着欺負人了,這麼多年收入,居然隻夠在這裡的一日三餐?這裡的遊女一個月才能吃一次肉湯,平時好幾個遊女擠一間屋子,每天就睡三十個小時,存不下錢就算了,一不小心還會倒欠老鸨各種名目的罰款。
但是薔顯然非常節約,她大叫道:
“我攢夠了,我有五百兩!”
薔抓緊了那本冊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本草紙做的冊子,一個個名字,一筆筆記賬,薄薄的紙張記錄了她整個前半生,多麼乏善可陳的半輩子。
松下住了嘴,他回頭恭敬把耳朵靠近茶姬,茶姬緩緩開口,松下邊聽邊連連點頭,她的表情簡直像是一個不可一世的‘女王’。
片刻,松下直起身子,用一種溫柔的語氣開口道:“‘媽媽’說,丫頭真的非常努力,辛苦了。”
薔滿懷希望地睜大眼睛,就見松下眯着眼睛搖了搖頭:“可惜啊可惜,你們最近都在跟着夢小姐學琴吧,這學琴的費用,是一百兩,你準備了嗎?”
什麼?
徐夢坐直了身體,差點被一口氣嗆到:誰規定的費用,她可是一分錢都沒收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