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昭洗完澡出來，已經換上休閑服，他把球服洗了，在陽台晾衣服時，段鳴推門進宿舍。
“聞昭，賀哥喊人一起吃飯，回來再洗衣服，哎，你都把衣服洗完了！？”段鳴床位在陽台這頭的上鋪，一過來見到聞昭晾衣服，大吃一驚。
“有時間就洗了。這有點滴水，你盆拿過來我放着吧。”聞昭到門邊伸手，段鳴也沒客氣，直接把裝着洗漱用品的盆遞過去。
聞昭幫他擺好才出來，順手關上陽台門，見段鳴在換鞋，問他：“這會去吃飯嗎？”
“對，賀哥說再不去就沒飯了。”
段鳴系好鞋帶，帶上校園卡往門口走。聞昭沒跟上去，“你們先走吧，我校園卡還沒辦。”
超市還能用現金，食堂是真隻能刷卡。
賀行和其他幾人一樣，換上了校服，白色短袖上衣，胸前校徽刺繡，搭着藍色的翻領，肩上兩條藍杠，校褲則相反，藍色長褲，側邊兩條白杠。
很常見的校服樣式，但魔力不減，把身高腿長的“精緻帥氣大哥哥”打回原形，顯露出屬于十七八歲少年的青春洋溢的氣息。
他剛出宿舍，聽着這話，說一句：“我們這麼多人，你随便刷一張不就行了，真要天天吃餅幹和泡面嗎？”
聞昭想了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總不能在辦好校園卡之前一直吃泡面和餅幹。
他斟酌着問：“賀行，我還有個朋友也沒校園卡，能不能先借你的？我把現金給你，或者後邊我的卡辦好了你拿我的刷。”
賀行未加思索：“都行。”
七人一塊打的球，這會也一塊去吃飯，再加上許嘉，看着浩浩蕩蕩的。聞昭之前是跟許嘉或室友一起，頂多四個人湊一桌，還沒這麼熱鬧過，這會居然覺得還好。
一窩蜂進食堂後，段鳴在一樓就停了，“哥，我一樓吃牛肉面，你們吃什麼？”
賀行也走一樓，轉頭看窗口上方的滾動電子屏，“看看二樓三樓有什麼菜。”
董适也要吃面，喊了下賀行，“你别看那個電子屏，不準的，直接上二樓去看什麼菜。”
在二樓窗口看一眼，聞昭先表示拒絕：“絲瓜我不吃。”
楊志宇盯着窗口熱騰騰的菜，“我喜歡吃宮保雞丁，魔芋炒肉看着也還行。”
賀行當即說：“你們在這吃，我跟聞昭他們上三樓看看。”
結果一到三樓，聞昭看着其他學生端出來的菜盤，都沒到窗口去看，已經停步不前，眼裡滿滿的生無可戀，“有芹菜炒肉，我也不想吃。”
賀行在後邊笑，很有耐心地開口：“那你選一下，三樓吃還是二樓吃，叫窗口阿姨把菜換一下。”
聞昭覺得不問賀行和許嘉的意願不太好，于是問他們：“你們想吃哪個？”
賀行：“我不挑食，都能吃。”
許嘉：“我也不挑的。”
唯一挑食的聞昭哦一聲，轉身往樓梯走，有點羞愧地下決定：“那我們去一樓吃牛肉面吧。”
許嘉早已習慣，當即跟着走。賀行笑得不行，簡直白爬樓。
等三人回到一樓，各端各的面從窗口離開時，董适大老遠舉起手喊他們，“這邊！這邊！”
段鳴大口大口嗦面，碗已經快見底，一見賀行就笑，“喲，哥你們怎麼下來了？”
賀行不假思索回他：“主要是想你們了，怕你們倆孤單寂寞冷。”
段鳴：“這話鬼才信。”
聞昭坐下，自認理虧，“我的錯，都怪我挑食，害賀行跟着白爬樓了。”
賀行吃一口面，牛肉片就被他夾沒了，他頭也沒擡，順口就說：“不，挑食不是你的錯，是食材的錯，都怪它沒長成你喜歡的味道。”
聞昭：“……”您真是個大好人。
第二天正式上課，課表都還沒來得及張貼出來，大家就像守着盲盒，看第一節課開出來哪位老師。
上課鈴響，開出來個英語老師。
全班霎時寂靜了。
賀行把嶄新的課本拿出來，啪地扔在桌面上，然後食指壓着書本封面給整本書轉圈圈，他小聲碎碎念，“啧，新學期第一節課就給我暴擊，藍瘦。”
聞昭轉頭瞥一眼，并不能跟英語學渣同桌感同身受，“真有那麼難受嗎？”
賀行轉頭看他，斬釘截鐵：“真的很難受！”
英語老師張先生四十三歲，很像西裝暴徒，臉上表情嚴肅，屬于刻闆教學類教師，一進門，壓根不需要叙舊。
“同學們，新學期開始，我們來學習新内容，打開課本，翻到後面第一單元單詞，今天就學習前面二十個，你們自己對着音标念一念，五分鐘後我叫人起來示讀。”
一時間教室氣氛低沉下去，大家紛紛小聲念着單詞，給聞昭看得都察覺到一絲緊張感。
賀行百無聊賴，盯着單詞就開始走神。聞昭瞟了他兩眼，小聲問：“你會讀嗎？”
賀行漫不經心點頭：“我會讀一半。”
聞昭覺得這可以了，誇了他一句：“會讀一半很不錯了。”
賀行說：“中文部分。”
聞昭：“……”他到底是為什麼會相信賀行的鬼話。
五分鐘後。
英語老師查看手表，眼睛都沒掃過下邊其他同學，直接開口，“時間到，賀行，你來讀前面十個。”
賀行表情一整個大無語。
他就知道！
他拉開座椅站起來，“張先生，要不我這一環節就過了吧，我讀單詞實在是誤導衆生，還影響課堂效率，多不好啊。”
張老師表示：“誤導不誤導的，我說了算，你讀你的。”
“……”賀行被他說服了。
行吧，那就讀呗。
他單手拿起書，另一隻手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
那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面前晃晃悠悠，聞昭本想看單詞的，結果被這手給吸引過去了。
他一時間走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