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夭桃沒有說話,抓起花血牙的右手,又确認了一遍,食指确實沒斷。
才“哼”一聲,走向床鋪。
“你别誤會!”
鑽進棉被後,夭桃恢複高傲,瞪着花血牙:
“我就是怕被五公子責罵,才給你道歉的!”
“你是公子的妻子,别想跟我好好相處!”
“哦?這是為何?”
花血牙坐在榻邊,笑着問道:
“是不是因為你喜歡公子,他卻娶了我,你覺得我搶走了他?”
“正是!”
“哈哈,這不成問題。”
花血牙笑了,湊近夭桃的耳朵,輕聲開口:
“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啊,其實根本不喜歡莫惜歡。”
“你若中意,我就将他讓給你,如何?”
“哈?”
夭桃詫愕的睜大眼:
“你不喜歡他,為什麼還要嫁給他?”
“因為,他喜歡我咯。”
“本來,我在枕間樓裡,過得逍遙自在。”
“沒想到,他忽然出現,死皮賴臉,非要娶我過門。”
“我一介平民女流,如何反抗權貴之娉?無可奈何,隻能嫁了進來。”
“你!”
夭桃氣結。
一方面,她覺得花血牙說的有道理。
一方面,又覺得他在裝逼。
“哈哈,别惱。”
花血牙拍拍夭桃的棉被,柔聲安撫。
“我隻是想告訴你,我與莫惜歡隻有夫妻名分,并無夫妻感情。”
“你若有心,機會還有很多。”
“不過,前提是,先養好自己的身子,再去追求情郎,也不遲。”
“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
夭桃驕傲地反駁:
“就算我要追求公子,也不用你将他‘讓’給我,我會用自己的辦法,令他傾心!”
“好,我相信你。”
“你先休息,我去看看米粥煮得如何。”
花血牙說完,将屋内的嫁衣殘渣收拾幹淨,輕輕掩上門,出去了。
夭桃縮在被子裡,像隻小刺猬,警惕地觀察他。
不一會,眼皮越發沉重,就睡着了。
花血牙離開後,本想前往竈房。
“呃……”
卻眼前發黑,腳步踉跄。
“姑娘!”
星華守在門外,急忙扶住他,拉起他的右手。
隻見他的手掌側面,那條傷口深可見骨,鮮血淅淅瀝瀝,灑了一路。
“姑娘快坐下,奴婢叫沈大夫過來……”
“等等!”
花血牙扶着桌沿,喊住星華:
“沈大夫勞累半日,麻煩你将藥膏和紗布取來,我自行處理即可。”
星華趕忙拿來藥箱,擺出藥瓶、木棍、白布,又抓起花血牙的手掌:
“姑娘,我來幫你吧……”
“不必了。”
花血牙收回手,勉強一笑:
“你一直照顧夭桃,也很辛苦,去休息吧。”
“可是……”
“我自己來,就好。”
花血牙的語氣冷下來。
“……好吧,星華告退。”
星華莫名其妙,委屈的一咬牙,離開了。
花血牙望着她的背影,于心不忍,歎了口氣。
十年的殺手生涯,讓這種“躲起來,獨自舔舐傷口”的習慣,早已刻入骨髓。
花血牙拿起一個銀色藥盒,剛好是蠍心膏。
據沈脈說,這是一種苗疆奇藥,幾天就能治愈皮肉傷。
唯一的缺點,就是塗藥時巨痛難忍,宛如毒蠍鑽心,因此得名。
花血牙毫不猶豫,剜起一點藥膏,抹進傷口。
畢竟,疼痛對他而言,簡直比吃飯還要平常。
卻沒想到,下一秒,他就被打臉了。
“啊!!”
蠍心膏接觸到傷口的瞬間,一股錐心刺痛,驟然襲來。
花血牙忍不住失聲慘呼,眼前天旋地轉。
但他緊咬牙根,不管不顧,繼續将藥膏捅/入傷口深處。
劇痛如潮水般,一陣陣翻湧,蔓延到全身每個角落。
“呃……”
花血牙渾身顫抖,冷汗如瀑,喉中犯嘔。
迷迷糊糊中,不小心打翻藥盒,掉在地上,滾出幾米遠。
“呼……呼……”
他掙紮着起身,扶住桌面,沉重喘/息。
失血和疼痛的雙重折磨下,不遠處的藥盒,仿佛咫尺天涯。
他艱難地邁步,還沒走出去,就眼前一黑,直直栽倒下去。
幸好,迎接他的,是一個溫暖的懷抱。
“……”
花血牙微微睜眼,勉力擡頭,竟是莫惜歡!
“這種時候,還在逞什麼強?”
莫惜歡低頭看着他,面色不悅。
“與你何幹……呃……”
花血牙話沒說完,身子又一軟。
莫惜歡見狀,直接将他打橫抱起,趕回自己的寝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