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沈脈面帶微笑,語氣平靜。
這聲“姑娘”,也讓花血牙一愣。
這……不可能啊?
要知道,脈象相當于病人的“第二張臉”。
像沈脈這種程度的神醫,隻要一摸他的手腕,瞬間就能識破他的性别。
怎麼還會一臉無辜,叫他“姑娘”?
“姑娘,你振作一點!”
沒等花血牙理清思路,星華就沖過來,緊握他的手,淚水盈眶:
“你人沒事就好,孩子什麼的,将來總會再有的!”
“您别再傷心怄氣了,好不好?”
“姑娘,您有身孕,為何不告訴奴婢?”
星沉也走來,厲聲開口:
“如果奴婢知道,一定不會讓您孤身前往玉夫人殿裡……”
“……”
花血牙微怔,随即反應過來。
他醒來後,一直疑神疑鬼,魂不守舍。
星沉星華誤以為,他是因為失去孩子,大受打擊,才會焦急的安撫他。
“謝謝你們,我沒事。”
花血牙向兩人笑了笑,又看了一眼莫惜歡,目光複雜。
莫惜歡明知道,他根本沒有“懷孕”,星沉星華卻“信以為真”了。
很明顯,是莫惜歡和沈脈打了招呼,兩人聯手為他圓了謊。
如今,玉尊妃已經成功打掉他“肚裡的孩子”,“身孕危機”到此為止,圓滿落幕。
正如莫惜歡所料,沒有節外生枝,沒有謠言四起。
從這個角度,花血牙覺得,他真的應該感謝莫惜歡。
“既然姑娘已無大礙,咱們也出去吧。”
沈脈推動輪椅,轉身離開:
“在下開了幾副補血養氣的方子,請星沉星華幫忙煎藥。”
于是,衆人準備退場。
花血牙忽然開口:
“沈大夫,請留步。”
沈脈回過頭:
“阿鞘姑娘還有事?”
花血牙似有猶豫,抿了抿唇:
“可否麻煩你……單獨留下一會?”
“這……不妥吧?”
沈脈望向一邊的莫惜歡。
“無妨。”
莫惜歡搖搖頭。
“也是,畢竟女子的隐疾,即便對夫君也不好開口,在下理解。”
沈脈就搖着輪椅,回到花血牙床邊。
莫惜歡掩上房門,出去了。
沈脈笑着問道:
“阿鞘姑娘,你有什麼難言之隐,說來吧。”
“沈大夫,我此番重傷,昏睡了多久?”
“兩日。”
“兩日?”
花血牙心髒一緊,又問:
“在此期間,你可有為我診脈?”
“那是自然。”
沈脈如實回答:
“一日三診,不敢間斷。”
“……”
花血牙一頓,心髒如墜冰窟。
沈脈主動開口:
“阿鞘姑娘,你究竟想問什麼呢?”
“……”
花血牙低下頭,臉色陰沉,陷入沉默。
事到如今,他的真實性别尚未暴露的可能性,已經基本為零了。
但是,思緒回轉間,他決定,再做一回博弈。
于是擡起頭,故作擔憂:
“沈大夫,今後,我還能懷上子嗣麼?”
“啊呀,原來你想問這個,哈哈!”
沈脈仿佛聽到什麼稀奇事,竟然笑出聲。
“你笑什麼。”
花血牙感覺被冒犯,冷冷問道。
“哈哈,我笑你,真的很可愛。”
沈脈一邊笑,一邊打開折扇,優雅的扇起風來:
“你能否懷上子嗣,難道,你自己心裡沒數?”
沈脈以扇掩面,笑顔狡黠。
宛如一隻地獄妖鬼,突然撕下人類的面皮。
“你說是不是,阿鞘姑娘?”
“噢,不對,我應該稱呼你……阿鞘公子?”
雖然,花血牙早有心理準備。
但,當他真真切切,聽到“阿鞘公子”四個字時,腦中還是“嗡!”的一響。
一種被人血淋淋的撕下面具的恐慌感,席卷全身。
從頭皮開始發麻,一直麻到腳趾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