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沈涯就憋着一肚子氣,終日郁郁寡歡,人都瘦了一圈。
“花血牙,你終于舍得出來,見我一面了?”
“怎麼樣,當莫家的兒媳婦,好玩麼?”
“……”
花血牙冷冷看着沈涯,沒有答話。
沈涯抱怨了兩句,就忍不住關心起來:
“莫府那群人,有沒有欺負你?”
“易容術的疼痛,是否經常發作?”
“我給你的止痛藥,夠不夠吃?”
“哼。”
花血牙冷笑,幽幽回答:
“欺負自是會有,疼痛更是平常。”
“至于你的止痛藥……”
說着,從懷裡掏出一隻小黑瓶,甩到沈涯身上:
“如此‘令人上瘾’,哪會夠吃?”
沈涯接住藥瓶,一怔:
“你什麼意思?”
花血牙又拿出一紙藥方,遞過去:
“沈大夫,這張方子,勞你看看?”
沈涯接過來,看了看,臉色蒼白下去。
這張藥方,将他的止痛藥中每一味藥的功效,都列舉了出來。
包括,引發疼痛,緩解疼痛,讓人産生依賴。
“哈哈,原來你傳信給我‘會于故地’,竟是為了這件事……”
沈涯的騙局被拆穿,卻沒有心虛,反而失落地笑了笑。
忽然,他想到什麼,抓住花血牙的肩頭,急喊。
“這藥方是誰寫的?是不是沈脈?你讓他給你問診了?!”
“他既然能分析出止痛藥的成分,肯定也識破了你的易容術,是不是?!”
“他有沒有以此威脅你的安全?!”
“放開!”
花血牙甩開沈涯的手,憤怒的質問。
“如果沒有你的藥引起疼痛,我又怎會瀕臨變身,被沈脈問診?”
“沈涯,整整十年,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讓我劇痛頻發,無法順利複仇,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好處?自然是有!”
沈涯惡劣一笑:
“吃了那藥,你就必須定期返回我身邊,這輩子,休想離開我!”
“就像風筝,無論飛多遠,隻要一條線連着,就不愁收不回來!”
“什麼?”
花血牙一愣,沒反應過來:
“你給我下毒十年,就是為了,将我像風筝一樣栓在身邊?”
“不錯!”
“我好容易遇到你這個瘋子殺手,敢于對抗莫家,助我複仇!”
“要是不把你栓牢了,萬一你半途而廢,不辭而别了,我怎麼辦?!”
“……”
花血牙的臉色陰沉下去。
他本就熱愛自由,不喜歡被束縛。
沈涯這些話,簡直是在他的雷區裡蹦迪!
“花血牙,不管你願不願意,咱倆的命運,早就綁在一起了。”
沈涯伸出手指,勾勒花血牙的臉頰:
“既然你的身份已經被莫家人識破,不如逃出來,回到我身邊吧?”
“咱們像從前那樣,互相扶持,同生共死,好不好……”
砰!
花血牙一記鐵拳,砸在沈涯臉上。
“捆綁?扶持?同生共死?”
“沈涯,你不如直說,我就是一條你養了十年的狗,報仇的時候,就放出去咬人。”
“那止痛藥,不正好,就是狗鍊?”
“噗!”
沈涯啐了一口血水,不但不驚慌,反而嘲諷一笑。
“原來你也知道,這十年,是我在養你啊!”
“為了給你治傷,我苦讀醫書,千裡采藥!”
“你身份敏感,無法工作,我就花掉家底,為你開設這間‘糊口藥坊’!”
“兩個月前,你卻頭都不回,嫁給了莫惜歡那個禽/獸!”
“花血牙,你說我把你當做一條狗,那你把我又當做什麼?”
“一間會喘氣,會走路的,人型藥鋪嗎?!”
花血牙一怔,下意識反駁:
“當然不是……”
“花血牙,這些真的重要嗎?!”
“你别忘了,這十年,咱倆是怎樣的交情!!”
“我們并肩作戰,出生入死,早就比那些世俗感情,強上百倍了!!”
沈涯說到這,已經情難自抑。
他顫抖的伸出雙手,捧住花血牙的臉頰,語氣幾乎哀求。
“花血牙,求求你,離開莫家,回我身邊吧?”
“我們回到從前那樣,你為我厮殺,我為你續命,各取所需,配合無間……”
“最終,一起除掉共同的仇敵,不好麼?”
“……”
花血牙望着沈涯,情緒複雜,沉默不語。
就在這時。
咚咚。
有人敲響藥坊大門:
“姑娘,是奴婢,星沉。”
花血牙回過神,推開沈涯,快步來到門邊,輕聲問道:
“情況順利麼?”
“很順利。”
星沉在門外回答:
“銅雀把奴婢的背影認成了你,已經尾随前來,此刻,她就在半條街外。”
“很好,辛苦你了。”
花血牙打開門,讓她進來。
星沉一進門,就看見衣衫不整,嘴角流血的沈涯,一愣。
但她十分懂事,知道不該多問,就沒做聲。
“星沉,來這裡。”
花血牙走進藥坊最裡面的倉庫,拉起地上的鐵環,打開地窖。
“你躲進地窖,接下來,我來應對。”
“是。”
星沉躲好後,花血牙回到大堂,在門紙上戳了一個窟窿,向外望去。
此時,銅雀站在門外,正在尋找縫隙,偷窺藥坊裡的情況。
時機已經成熟!
“沈郎……”
突然,花血牙像換了一個人格,神情變得妩媚動人。
他一步步走向沈涯,身段柔軟,靠在他懷中。
“你幹嘛?”
沈涯不明白花血牙在搞什麼騷操作,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沈郎,你方才說,想和阿鞘回到從前,各取所需,配合無間……”
花血牙伸手,輕輕挑起沈涯的下颌:
“那麼,現在,就開始‘配合’吧?”
沈涯一臉懵逼:
“到底怎麼回事?”
花血牙瞥了一眼大門,給他遞了個眼色。
十年的合作默契,讓沈涯立即領悟了。
“演?”
“嗯。”
“行。”
沈涯無奈一笑,一把摟住花血牙的腰肢:
“阿鞘,兩月不見,我好想你。”
花血牙推開他,嬌嗔:
“讨厭,剛見面,就這般拉扯……”
外面的銅雀,從門縫裡,偷看到這個場景。
頓時,眼睛瞪得像銅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