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華驚愕完畢,趕緊拉着花血牙坐下。
她又激動,又好奇,好像結識了一位新朋友,冒出一大堆問題!
“公子,你變身的時候,痛不痛啊?”
“你女身的妝容好漂亮,是誰教你畫的嗎?”
“每個月會不會有那種煩惱?”
“能生孩子嗎?”
花血牙看着星華開朗的笑顔,倒也不覺得反感,逐一解答了每個問題。
聊了好一會,星沉開口:
“公子尚需休養,我們别再叨擾了,走吧。”
星華急忙起身:
“公子抱歉,星華一時興奮,忘了時間……”
“今天下午,我與星沉姐姐還要完成五公子交代的任務,先走一步啦!”
花血牙問道:
“莫惜歡給了你們什麼任務?”
“自然是為殿中的侍婢結算工錢,護送他們離開啊。”
“他們……可有去處?”
花血牙想到,這些人是因為他才丢掉飯碗,心裡不是滋味。
“這個嘛,公子不必擔心!”
星華笑着安慰:
“山海王府三十年的月錢,可不是小數目,足夠大家回鄉結婚,經營一間小商鋪了!”
“能夠脫離王府的桎梏,同時獲得大筆錢财,他們可是托了您的福啊!”
“這樣……”
花血牙猶豫片刻,又問道:
“那,夭桃怎麼辦?”
“你們說過,她身世坎坷,無親無故,就算拿到錢财,要是沒人照顧……”
“夭桃将被送往枕間樓安置。”
星沉淡淡回答:
“聽五公子說,您已經參觀了基地,對南門的地下設施有所了解。”
“她在那裡,會很安全。”
“如此,就辛苦你們了。”
花血牙将兩人送到門口。
星華忽然想起什麼,轉過身,急急的問道:
“對了,忘記詢問公子,尊姓大名?”
“花血牙。”
“花鞘,花血牙……都是好獨特的名字!”
星華略一品味,抱拳:
“花公子,從今天起,請多指教~”
花血牙剛想回話,突然,身後傳來“哐當!”一聲巨響。
三人驚詫的回頭。
隻見窗戶被劈開,一個人影提着斧頭,翻窗進屋。
竟是夭桃!
“桃桃?!”
星華驚呼。
夭桃氣勢洶洶,沖到三人面前。
看到花血牙時,愣了一下,緊緊皺眉,盯着他看:
“你是花鞘?”
“是。”
花血牙瞄到她手中的斧頭,沒有輕舉妄動,平靜的回答。
夭桃一臉狐疑,再次确認:
“你真是花鞘?”
“是的。”
“你……你怎麼能這樣?!”
夭桃好像要崩潰了,淚水盈滿眼眶。
“夭桃,你聽我說。”
花血牙以為她是無法接受自己的男身,急忙安慰:
“我是情非得已,才易容成女子,并非有意騙你……”
“我不是說這個!!”
夭桃怒吼打斷:
“我說的是,你為什麼……不要我了?!”
三人同時一怔。
花血牙反應過來,語氣有些疼痛:
“你……都聽到了?”
“沒錯,我都聽到了!”
“敢情我還給你熬了蓮子羹,結果一到窗邊,就聽到你們歡聲笑語,什麼‘從今天起,請多指教’!”
“你們忙着交親認友,卻要把我送到那個什麼樓去?!”
“原來,在你們眼中,從來沒有我這個朋友,對嗎?!”
夭桃撕心裂肺地喊完,淚珠子就“啪啪”落下。
“夭桃,别鬧……”
星沉向前一步,卻被夭桃大力推開:
“你走開!這是我和他的事!”
星華拉住星沉,搖搖頭。
“夭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花血牙歎了口氣,内心酸澀疼痛。
“因為一些原因,我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明天就必須踏上逃亡之路。”
“星沉星華會武功,得到五公子的命令,才一同前去,我們絕沒有回避你。”
花血牙蹲下來,望着夭桃,耐心解釋。
“那座枕間樓,表面上是風月場所,地下卻建有私塾。”
“你在那裡,可以讀書習武,還能交到很多朋友……”
“有私塾又怎麼樣?!能讀書習武又怎麼樣?!”
夭桃哭着打斷,充滿委屈:
“那裡再好……也沒有你啊!!!”
“……”
花血牙愣住,一時無言。
“你憑什麼,讓我去交其他朋友?!”
“你明明說過,你是花,我是桃,你要跟我好好相處,要跟我做朋友!!”
“我……”
夭桃完全不給花血牙插話的機會:
“還有,你别忘了,當初是你把我從地獄裡撈出來,你是世界上,第一個對我好的人!!”
“都說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答應我的每句話,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你想毀約,你想一走了之,門兒都沒有!!”
夭桃瞪着花血牙,越說越激動。
“你說你明天就要逃亡,你倒是告訴我,準備逃去哪裡?什麼時候回來?!”
“是不是根本就回不來?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你了?!”
“如果真是這樣,我就……我就……”
突然,夭桃舉起斧頭,對準自己的脖子,狂吼一聲:
“我就劈下自己的腦袋!!!”
“桃桃!!”
星華吓得撲過去。
“等等。”
花血牙卻伸手攔住她,似乎并不着急。
隻見他走向抽屜,拿出那把大剪刀,回到夭桃身前,蹲下來:
“這把剪刀,你還記得麼?”
“記,記得啊……”
夭桃不明所以,像隻警惕的小刺猬:
“那天,你就是用這把剪刀,逼我剪斷你的手指,怎麼了嗎?”
“不錯。”
花血牙的語氣不緊不慢,握住剪刀把手,把尖頭抵在自己的心口位置:
“今日,你若砍下自己的腦袋,我就戳穿自己的心髒,如何?”
“公子,桃桃,你們?!”
星華望着手持兇器,互相對峙的兩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勸誰。
夭桃也被花血牙的舉動吓了一跳:
“為什麼啊?!”
花血牙微微一笑:
“因為,你想死啊。”
“我想死,是我的事,與你何幹?!”
“那麼,我出逃,也是我的事,與你何幹呢?”
“你……”
夭桃愕然。
花血牙凝望着她,聲音柔和下來:
“所以,當一個人遇到危險,還将朋友牽扯進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對麼?”
“……”
夭桃咬唇不語,握着斧柄的手微微顫抖。
“來,把斧頭給我。”
花血牙伸出手,語氣溫柔。
“你……你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