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鞘,放松些。”
“别忘了,十三年前我才九歲,幼年的外貌與成年差異巨大,要一眼認出來,并不容易。”
“……”
花血牙平複了情緒,瞥了莫惜歡一眼,目光複雜。
沒再說什麼,繼續往前走了。
越往集市深處,氣氛越喧鬧。
街道兩旁,開始出現賣藝的人群。
有些打鼓,有些彈琴,有些唱歌,多才多藝,好不熱鬧。
還有幾名西域舞姬,更是惹眼。
一個個面容美豔,衣着奔放,舞姿炫麗。
引得行人駐足圍觀,投錢打賞,贊美一片。
“你們看!那邊有幾個美女姐姐在跳舞!”
夭桃哪見過如此“美景”,頓時兩眼放光,拉着星沉星華,就往人堆裡鑽。
三個中原女子好容易擠到最前面,很快就沉浸在西域舞蹈中。
“哇,真漂亮……”
“這些西域女子,真乃一絕!”
“氣質妩媚,卻充滿力量,毫不低俗!”
看了一會,夭桃突然有點恍神:
“喂,你們覺不覺得,這些大姐姐,好像有點面熟……”
“的确呀……”
聞言,星華也思忖起來:
“她們的長相氣質,很像咱們的一位老朋友,但又記不起是誰……”
夭桃忽然一拍腦門,大喊:
“我想起來啦,是花鞘!這些西域舞姬長得像花鞘!”
星沉皺眉糾正:
“不對,不是西域舞姬長得像花鞘。”
“應該說,是花鞘的五官,有一點西域人的影子。”
這時,花血牙和莫惜歡走了過來。
“姑娘!五公子!”
夭桃興高采烈的跑過去,拉住花血牙的袖子,滔滔不絕:
“姑娘,你的‘花鞘模樣’是不是照着西域美女變的?你是不是也會跳西域舞蹈?”
“哪天你變回花鞘,給咱們跳一個呗!”
“我……”
“憐兒,花鞘是何人?”
花血牙還沒回答,沈涯推着不夜姬的輪椅,也過來了。
“娘……”
花血牙心頭一緊,沉吟片刻,避開與莫惜歡相關的情節,謹慎的回答:
“花鞘是兒子為了接近仇敵,用易容術變化的一名舞姬。”
“為了接近仇敵?”
不夜姬颦眉,有點不高興:
“哪位仇敵,需要你易容成賣藝舞女,方能接近?”
“……”
花血牙抿了抿唇,再次避開莫惜歡的名字,沉聲答道:
“莫蛟。”
此語一出,旁邊幾個人,全都捏了一把冷汗。
“這樣。”
出乎意料,不夜姬并沒有什麼激烈反應,隻是點點頭,歎息一聲:
“莫蛟生性好/色,變身舞姬接近他,确是無奈之策。”
“是。”
花血牙不敢多言。
不夜姬又将目光轉向夭桃,柔聲問道:
“夭桃姑娘,你方才提到,花鞘的面容很美?”
“當然!花鞘可美可美啦!”
夭桃挺直腰背,驕傲的回答:
“花鞘不僅是最美的舞姬,還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為了救我,居然敢在自己的肩膀上刻字,還陪着我,在大雪裡跪了一夜……”
“夭桃,别說了。”
花血牙見夭桃神情亢奮,生怕她一不小心蹦出“莫府、五公子”這些敏感字眼,就冷冷打斷:
“花鞘隻是一張□□,這世上,根本不存在此人。”
“你不必堅守着與她的回憶不放,明白麼。”
夭桃呆住,委屈的漲紅臉:
“可是,姑娘,你就是花鞘啊……”
“你怎麼能說,世上不存在此人呢……”
“是啊,憐兒。”
不夜姬也淡淡開口:
“你如何就能斷定,這世上,根本不存在花鞘此人呢。”
花血牙一怔:
“母親,您此話何意?”
不夜姬示意沈涯推動輪椅,轉身離開:
“随我來。”
過了一會,她轉過一個街角,來到集市盡頭。
眼前豁然開朗,是一片白色岩石搭建的寬闊廣場。
不夜姬看向夭桃,溫柔一笑:
“夭桃姑娘,你口中的花鞘,是否,就是她?”
夭桃就向前望去,瞬間驚呆了。
隻見廣場正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人型雕像。
高三十尺,寬八尺,全身繪滿彩漆。
整體上,呈現出一名紅衣女子,翩然起舞的姿态。
女子的容貌曠世絕美,神态惟妙惟肖,舞姿活靈活現。
雖然是靜物,卻散發出一股蓬勃耀眼的力量,仿佛下一秒,就要飛天而去,摘雲逗日!
“……”
夭桃愣愣望着雕像,好半天,才擡起一根手指,舌頭打結:
“這雕像……就是……花鞘……”
“……”
旁邊,花血牙也愣在原地,無法動彈,像丢了魂魄。
好半天,他才邁出腳步,走到雕像面前。
隻見雕像底座上,用西域文字,镌刻着一個名字。
耀日舞姬·西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