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血牙,你沒事吧?!”
舞蹈結束後,沈涯最先回過神,幾步沖過去,扶起花血牙:
“你是不是很痛?!還能站起來嗎?!”
“沒……事……”
花血牙面色蒼白,冷汗涔涔,卻強撐着最後一絲力氣站起來,在沈涯的攙扶下,一步一踉跄,走向君不夜。
他沒有忘記,他變成西絕姬的模樣,最重要的目的,是為了完成母親的心願!
“娘……”
花血牙走到君不夜身前,勉力撐起一個笑容。
“憐兒……”
君不夜早已聲音哽咽,淚如雨下。
她很想擡起手,觸碰一下眼前這個讓她朝思暮想的身影,可惜身體癱瘓,無法做出任何動作。
“憐兒……”
她像個孩子一樣,帶着一絲“哀求”,小心翼翼的開口:
“我可不可以,把你當成另一個人,抱你一下……”
“……”
花血牙的内心狠狠一痛,随即俯身,主動張開雙臂,将她擁入懷中。
“西絕姐姐……”
一瞬間,君不夜再次淚如泉湧,在花血牙耳邊,用一種隻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微弱的呢喃:
“你終于回來了……我好想你……我一直都很想你……”
旁邊的人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動容,紛紛落淚。
花血牙也不例外,他以另一個人的身份擁抱着母親,頰邊挂着淚水,嘴角卻揚起一抹溫柔釋懷的笑意。
就像十三年前,地牢的大火中,西絕姬起舞時的笑顔……
然而,笑着笑着,花血牙的眼神就渙散了。
手臂緩緩松開,身體軟倒下去。
“憐兒,你怎麼了?”
“阿鞘?!”
“花血牙!!”
其他人見狀,這才回過神,驚呼出來。
沈涯箭步上前,将花血牙打橫抱起,沖進旁邊的帳篷裡,将他放在羊毛地毯上。
“花血牙!醒醒!”
沈涯一邊拍打花血牙的臉頰,一邊呼喚:
“你趕緊醒過來,解除易容術,變回原樣,聽到沒有?!”
其他人也跟進來,污春望着昏迷不醒的花血牙,又擔心又困惑:
“沈涯,為什麼阿鞘這次筋疲力盡以後,沒有自己變回男身呢?”
沈涯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因為他已經昏死過去,沒有意識,無法自行解除易容術的内力!”
“再這樣下去,他的肌肉和經脈,就要紊亂碎裂了!”
“那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趕緊叫醒他啊!”
衆人手忙腳亂的行動起來,施針的施針,掐人中的掐人中。
夭桃甚至端來一壺冷水,直接澆在花血牙臉上。
然而,不管大家怎麼折騰,花血牙就是醒不過來,仍然維持着西絕姬的外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身體微微痙攣,臉色越發慘白!
就在一群人心急如焚,不知所措時。
“讓開!”
莫惜歡突然低喝,沖到花血牙身後,将他扶坐起來,自己也盤腿坐下,雙掌提起一股磅礴内力,往他後背上猛地一推!
“呃……”
花血牙立刻身體一顫,悶哼一聲,向後倒進莫惜歡懷裡。
不一會,黑發就慢慢變紅,回到了男身原貌。
沈涯一臉詫異:
“這……這是怎麼辦到的……”
“我知道了!”
荒晝恍然大悟:
“惜歡是跳過了‘讓阿鞘蘇醒’這一步,直接将内力打入他體内,沖散了他的易容内勁!”
星沉贊賞的點頭:
“所以說,人要懂得靈活變通,不要認死理。”
“原來如此……”
“關鍵時刻,還是五公子臨危不亂啊……”
其他人也松了一口氣。
“咳咳……”
沈涯面子上有點挂不住,再加上看到莫惜歡摟着花血牙,心裡更加不爽,就悶聲開口:
“行了,你們也别堵在帳篷裡,該幹啥幹啥去吧。”
“莫惜歡,你也出去吧,我是大夫,我留下來守着他就行。”
莫惜歡沒有拒絕,起身離開帳篷,其餘人也陸續出去。
約一個時辰後,花血牙眉宇微蹙,緩緩睜開眼眸。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沈涯守在旁邊,關切的問道。
“唔……”
花血牙坐起來,身體依然酸疼無力,卻突然想起什麼,瞳孔驟縮:
“現在是什麼時刻?!我睡了多久?!”
沈涯看他一臉惶恐,有些不解:
“現在是夜間醜時,你隻睡了一個時辰……”
“呼……”
花血牙如獲大赦,沉沉呼出一口氣。
還好,離天亮還有三個時辰……
他還有一點點時間,去完成穹奇的任務……
花血牙一秒也不敢耽誤,立即爬起來,趔趄的走出帳篷。
“喂,你要去哪?”
沈涯趕忙追上去,急切的喊道:
“你現在體力空虛,應該好好休息,不要到處亂跑……”
“莫惜歡在哪?”
花血牙腳步不停,啞聲打斷: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解決……”
沈涯一步上前,攥住他的衣袖:
“什麼事情那麼重要,不能等到明天再解決嗎?!”
花血牙急火攻心,甩開沈涯,沖口而出:
“已經沒有明天了!!”
沈涯一怔:
“什麼意思?”
“……沒什麼。”
花血牙回過神,歉意的看了他一眼,就轉身走開了。
“喂,你等等!”
沈涯覺得莫名其妙,隻能亦步亦趨的跟上去。
兩人在篝火四周找了一大圈,也沒發現莫惜歡的影子。
不過,倒是發現好多熱戀情侶,成雙成對,耳鬓厮磨。
例如星沉和星華,二人互相倚靠,坐在沙丘頂端,正在仰頭賞月。
“星沉姐姐……我好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