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華昏昏欲睡,往星沉的頸窩裡蹭了蹭,喃喃低語。
“傻瓜,聖火節晚上不能睡覺。”
星沉滿眼寵溺,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除夕夜時,你那股牛一般的精神頭,到哪裡去了?”
又例如污春和荒晝,兩人躺在另一邊的沙丘上,一棵盛放的花棗樹下,幽會溫存。
“小荒,我忽然很想吻你,怎麼辦?”
污春趴在荒晝身上,姿态慵懶,笑容邪魅。
“春姐,别着急。”
荒晝笑了,望向頭頂樹枝上,一朵搖搖欲墜的沙棗花:
“等那朵花掉下來,你再吻我,怎麼樣?”
“嗯哼。”
污春挑了挑眉,擡起右腿,一腳踹向樹幹,震落一樹繁花。
“現在可以了麼?”
說罷,就低下頭,吻住荒晝的嘴唇。
“……”
“……”
花血牙和沈涯看到這些畫面,雙雙陷入沉默,内心的想法卻差了十萬八千裡。
“花血牙,今夜的氛圍,好像很适合約會噢。”
沈涯的餘光不斷瞄向花血牙,想牽他的手,但又沒膽量。
“……”
花血牙則是深深低頭,一言不發,肩膀顫抖。
很明顯,他被周圍人撒的狗糧,深深刺激到了。
回想十天前,他對窮奇許下的諾言:
“你替我救他,我替你愛他”。
可是,憑什麼别人的吻和愛,就那麼如魚得水?
他和莫惜歡之間的吻和愛,就那麼舉步維艱?!
不,他不服。
他不相信,吻一個人,比救回一個人的生命,還要困難!
一定是他還不夠努力……
一定是他的方法不夠正确……
一定是他的信念不夠堅定……
反正,今天晚上,已經是最後的機會了!
他決定最後再試一次,破釜沉舟,放手一搏,成敗在此一舉!
“沈涯。”
花血牙心念已定,沉聲開口。
“幹嘛?”
沈涯心中一喜,連忙應聲。
“前段時間你說過,你把‘巫山一夢’帶來了西域,對麼。”
“對啊。”
“能否麻煩你回一趟行宮,取來巫山一夢,借我一用。”
“你說什麼?!”
沈涯一驚,又興奮又期待:
“你要用巫山一夢?跟誰用?!”
花血牙坦然回答:
“跟莫惜歡用。”
“……”
沈涯原地裂開,嘴角抽搐了幾下,悶聲拒絕:
“不要。”
花血牙毫不氣餒,繼續懇求:
“拜托了,這件事,真的對我非常重要。”
沈涯一臉黑線,悶聲悶氣:
“上次你找我借這個迷藥,用在莫惜歡身上,是為了從他嘴裡套出真相,伺機複仇。”
“那這一次呢?你倆都達成一年之約了,你該不會還想殺了他吧?”
花血牙誠懇的解釋:
“這一次,自然不是為了殺他。”
“至于具體原因,我暫時無法告訴你,但請你相信,我真的很需要借用此藥,哪怕一點點也無妨。”
“呵呵。”
沈涯怪笑一聲:
“我看,你不是‘無法告訴’,你是‘羞于啟齒’吧。”
“沈涯,求求你。”
花血牙真的慌了,聲音顫抖,眼裡閃過一絲痛楚和絕望:
“我真的快要……沒有時間了。”
“你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沈涯終于察覺到不對勁,神情變得嚴肅:
“之前你也說過,已經沒有明天了……你是不是染上絕症了?!”
“不是絕症,而是一個任務,一個諾言。”
花血牙深吸一口氣,最後一次懇求:
“拜托你,讓我完成這個任務,達成這個承諾。”
“以後我會再找機會,向你細說前因後果,可以麼?”
“……”
沈涯陷入沉默,他也感覺到,花血牙語氣中的鄭重和認真了。
就好像,花血牙這次借用巫山一夢,并不是想做羞羞的事,而是要去完成一樁宏偉的事業……
良久,沈涯無奈的歎了口氣,轉身邁步,撇撇嘴:
“好吧,我借你。但是你說的啊,隻用一點點。”
“好,謝謝你。”
花血牙誠摯的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大約半小時後,沈涯騎着快馬,又回到篝火旁邊:
“喏,藥拿來了。”
“辛苦你了。”
花血牙接過巫山一夢,外形是一支豔紅色的檀香。
僅僅燃燒一寸,就能使人渾身酥軟,意亂情迷。
這時,遠處又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兩人回頭一看,竟是莫惜歡!
花血牙心裡暗喜,這下巧了,省了他去尋找莫惜歡的時間。
沈涯則生無可戀,一步三回頭的叮囑:
“記住!你說的啊!隻用一點點!”
“你倆别縱情過度,無法自拔了!”
說完,就悻悻走遠了。
沈涯走後,花血牙就趁莫惜歡還沒有發現他,迅速鑽進帳篷,将巫山一夢藏進不起眼的角落裡,點燃香頭。
做完這些,還覺得不夠妥當,又脫掉外衫,隻留一件單薄裡衣。
最後,鋪開柔軟的毛毯,斜躺在中央,做出一副剛剛醒來,睡意朦胧的模樣。
此時,門簾被撩開,莫惜歡正好跨步進來。
花血牙的眼神裡,閃過一抹魚死網破的決絕。
隻見他姿态慵懶,嘴角淺勾,用一種自己都覺得陌生的魅惑聲線,低聲開口:
“惜歡,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