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兩千騎兵,在沙漠中日夜行軍。
按照莫惜歡的原定計劃,二十天後,就必須到達中原和北境的交界地帶:寂滅平原。
玄城、玉愁生以及北境十萬大軍,會在那裡等待彙合。
“西北兩軍”合璧之後,大約再修整十天,就要南下進攻了。
然而,剛到第三天晚上,西域軍隊裡就發生了一件詭異的小插曲。
有一匹駱駝,成精了,鬧鬼了!
事情是這樣的。
這天半夜,軍隊剛剛停下腳步,準備升起篝火,休息一宿。
忽然,一個士兵尖叫着跳起來:
“哇!!有女鬼!!”
“啥玩意?”
“什麼女鬼?!”
周圍的将士們全都受驚,紛紛起身,躲到一邊,隻留下幾匹駱駝甩甩腦袋,不明所以。
“怎麼回事?”
溫迦聽到動靜,颦眉走來。
“溫将軍……”
最先大叫的士兵哆哆嗦嗦地:
“剛才……我聽到……我的駱駝……發出了女孩的哭聲……”
“駱駝發出女人的哭聲?”
“哈哈,兄弟,你是思/春了嗎?”
其他戰士聞言,全都嗤之以鼻,哄笑起來。
“肅靜!”
溫迦厲喝一聲,作為一軍将領,他自然不允許鬧劇發生,而且他也不相信鬼神之說。
“讓開。”
他持刀上前,對着駱駝左摸摸右拍拍,果然發現一隻駱駝的臀/部盔甲上,鼓起來一坨東西,好像長了一塊腫瘤。
而且,腫瘤裡确實發出了“嘤嘤嘤”的細微哭聲,場面十分怪異。
“……”
溫迦狐疑的皺眉,直接掀開盔甲!
下一秒。
咕噜咕噜……
一個矮小的人影,就從駱駝屁股上掉下來,滾到地上!
“卧槽!”
“真有女鬼!”
其他人頓時驚呼。
“……”
溫迦保持警惕,蹲下來,将那“女鬼”翻轉過來。
隻見“女鬼”面黃肌瘦,氣息奄奄,眼神渙散,年齡隻有十二三歲,而且模樣好眼熟……
溫迦蓦地一驚,轉頭高呼:
“君懷憐!”
“怎麼?”
遠處的花血牙擡頭應道。
“過來!”
溫迦惱怒不已,厲聲斥責:
“你的侍女,夭桃,怎麼偷偷跟過來了?!”
“什麼?!”
花血牙就像被雷劈中,急忙跑過來。
隻見一大群士兵圍在那裡,窸窸窣窣的讨論。
夭桃躺在沙地上,氣息微弱,嘴唇幹裂,意識模糊,好像已經丢了半條命。
“夭桃!”
花血牙趕緊上前一步,抱起她。
“嗚嗚……好渴……好餓……”
夭桃靠在他的臂彎裡,渾渾噩噩,低聲呢喃。
溫迦冷冷開口:
“她躲在駱駝的盔甲下方,由于身材嬌小,整整三天,竟然未被發現。”
“軍隊中發生如此鬧劇,成何體統。”
“……”
花血牙聞言,心裡一酸。
夭桃居然整整三天,躲在悶熱的盔甲裡,緊緊抓着駱駝屁股,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不吭一聲。
今晚她實在熬不住了,才會意志崩潰,發出絕望的哭聲,被士兵誤以為是“女鬼”,被溫迦抓個正着。
“桃桃?!”
“她怎麼在這裡?”
星沉星華也聞聲趕來。
星沉冷聲質問:
“星華,臨行前一天,不是你負責看好她的麼?”
星華難以置信的大喊:
“我……我的确是将她帶回皇宮了呀!”
“大軍出發的那天早上,我還去她的房間檢查過,她明明窩在被子裡,睡得正香啊?!”
花血牙表情複雜,沉聲開口:
“棉被裡應該是塞了衣物,看起來像人型一樣,我也用過這一招。”
“哎喲!我的小姑奶奶喲!”
沈涯也沖過來,看到夭桃的慘狀,嘴上雖然哀嚎,動作卻不含糊。
他先解下腰間的水袋,喂她喝了幾口清水。
然後取出銀針,撚入她人中、頭頂、耳後幾處大穴。
經過一番專業搶救,不一會,夭桃就恢複意識,迷迷瞪瞪的開口:
“我是不是……從駱駝屁股上……掉下來了?”
“夭桃,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花血牙攙扶着她,又心痛,又生氣,又疑惑。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渴死,餓死,累死?”
“你當真聽不進一句勸告麼?”
“你當真把自己的生命,當成了兒戲麼?!”
“我沒有把自己的生命當成兒戲!”
夭桃瞬間清醒過來,頭一昂,胸一挺,大喊一句:
“我隻是想把自己的生命,當成你們生命的一部分!!!”
“……”
花血牙一怔。
“我早就說過,本姑娘認定的事,跟定的人,九頭牛也休想拉動!”
“不管是西域大逃亡,還是北境大決戰,你們都必須算我一個!”
夭桃簡直豁出去了,繼續歇斯底裡的大吼。
“就算你們打暈我,将我裝進麻袋,丢在西域,我也會光着腳丫子追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