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晝有點不好意思,轉移了話題:
“十年來,交往了多少姑娘?是否抱得美人歸?”
“那是自然。”
玄城轉身邁步:
“我正打算帶你們見一見我的妻子,順道參觀軍營。”
“噢?”
荒晝來了興趣,一步跟上:
“我弟媳是誰?我認識她嗎?”
玄城淡淡說道:
“除了愁生,還能是誰。”
“哈?!”
荒晝一震。
“嗯?”
花血牙聞言,也疑惑了,望向身邊的莫惜歡:
“你與荒晝從未提過,北境國師玉愁生,竟是一名女子?”
“嗯。”
莫惜歡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久後,一行人在玄城的帶領下,來到校場大營。
數千名北境士兵手持武器,整齊列隊,正在集體晨訓。
“喝!哈!”
“喝!哈!”
戰士們的揮拳動作整齊劃一,氣勢磅礴,一看就是久經沙場的正規軍隊。
光是操練的場面,就能讓圍觀者心潮澎湃!
然而,飛揚的塵土中,突然傳來一陣悠遠琴聲,與士兵們的震天大吼形成對比,直擊耳膜。
隻見一名青年男子,端坐于指揮高台上。
眼眸低垂,十指纖纖,正在彈奏一張烏木古琴。
男子五官柔美,氣質溫和,頭戴木簪,素衣白紗。
宛如江南夜空中的一輪明月,在震耳欲聾的沙場中,顯得格格不入,卻又脫穎而出。
“……”
“……”
台下,除了玄城以外,其他人都被這一幕驚豔住了。
半晌,白衣男子注意到大家,就終止樂曲,走下高台。
他先對玄城垂首:
“參加殿下。”
接着,雙掌交疊,掌心向下,手背輕觸額頭,對主角團躬身一福:
“愁生見過諸位。”
“……”
衆人皆一愣,因為北境國師對他們行禮的姿勢,居然是中原的皇族舊禮!
玄城淡淡介紹:
“這是玉愁生,北境國師、軍督,同時也是我的妻子,将來的北境王後。”
“……”
這下,主角團更驚愕了,竟然沒人敢接話。
“咳,首先,關于玉國師的身世……”
荒晝身為知情人士,隻能站出來,打破尴尬。
“相信大家從他的衣着、頭飾、禮數,都看出來了,北境國師其實是中原人。”
“他原是中原七皇子,十三年前,莫蛟入侵西域以後,皇帝本想将他賞賜給莫蛟,作為養子。”
“誰料他也是個狠人,竟然中途逃脫,裸身赤足,從中原徒步萬裡到北境,被咤厲王收養……”
“什麼?!”
衆人聽到這裡,全都倒抽一口涼氣。
沒想到,他們居然在北境見到了一位,血統純正、身份尊貴、貨真價實的中原皇子!
要不要跪下去,參見一下?
衆人正在面面相觑,玉愁生卻徑直走向莫惜歡,落落大方的,溫婉一笑:
“莫五公子,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當年,我差一點就要成為你的‘哥哥’了。”
“隻可惜我臨陣脫逃,直到十三年後,才終于與你相見。”
說着,歎惋的搖搖頭:
“這也算一種‘失之交臂’吧,你說對麼?”
“……”
莫惜歡凝望着玉愁生,目光晦暗不明,半晌,淡淡開口:
“沒有踏進莫府,沒有成為我的‘哥哥’,是你的萬幸,沒有什麼值得惋惜。”
“是麼。”
玉愁生淡雅一笑,回望着莫惜歡的雙眸。
他的外表文弱,姿态卻穩重如山月,氣場絲毫不落下風。
“……”
旁邊的花血牙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微微颦眉。
他總感覺,這兩人之間,好像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牽連。
反正,讓他覺得有點……不舒服。
“那個,阿城啊。”
荒晝摸了摸鼻頭,再次打破尴尬,岔開話題:
“剛才,你說愁生是你的……妻?”
“不錯。”
玄城平靜的點頭。
荒晝斟酌了一下詞彙:
“是明媒正娶,洞房花燭的那種……妻嗎?”
“是的。”
“嗷……”
荒晝恍然感慨:
“原來,我不在的這些年,北境已經這麼開放了嗎……”
“大皇子殿下,在北境,傳統規則和世俗眼光都不是阻礙。”
玉愁生柔聲開口,轉身回到玄城身邊,與他深情對望:
“在北境,相愛的規則,由相愛的人自己定義。”
“……”
花血牙見狀,眉宇皺的更深了,心裡更不舒服了。
既然你已經是别人的妻,又為何要與莫惜歡積極互動?
這不是缺乏邊界感嗎?
這不就是……綠茶嗎?
唉。
花血牙暗自歎了口氣。
其實,他也很不喜歡如此敏感多疑的自己。
但願是他想多了。
但願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北境國師,往後,會與他和莫惜歡相安無事。
不要打擾,不要插足,就是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