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愁生凝望着他,笑容誠摯柔和:
“我一直在等你給我一個機會,與你成為朋友。”
“不是合作,不是共赢,而是能夠一起馳騁沙場,瞭望未來的……真正的朋友。”
“……”
花血牙微微颦眉,神情複雜,仍然充滿戒備。
良久,淡淡開口。
“玉都督,謝謝你的心意。”
“不過,做你的朋友,應該挺累的。”
“以後再說吧。”
語畢,就轉身走遠了。
“唉,真是越美越難追啊。”
玉愁生攤攤手,無奈的搖搖頭。
另一邊,統帥軍帳内。
莫行雪被五花大綁,随意丢在地上,昏睡不醒,一動不動。
玄城、莫驚雅、李纓圍在旁邊,全都憂心忡忡,心情凝重。
李纓率先開口:
“沈涯大夫的昏睡銀針,應該壓制不了多久,待他蘇醒後,恐怕又要大殺四方啊!”
“殿下。”
玉愁生掀開門簾進來,看了看地上的莫行雪,又望了望身邊的玄城:
“現在,我們應該如何處理此人?”
玄城沉聲開口:
“莫驚雅,你先将莫行雪的生平經曆,詳細告訴我。”
“我必須要知道,他明明六識不全,狀似呆傻,卻為何能夠掌握寒冰神功,天下無敵。”
“這……”
莫驚雅愕然,似有難處:
“可是殿下,我也不太了解他,實在無法‘詳細告知’啊。”
玄城隐隐不悅:
“你是他的親哥,卻不了解他?”
“是的。”
莫驚雅點點頭,誠懇的解釋:
“多年以來,就連我們幾位莫家兄弟,也從未見過阿雪的蹤迹。”
“隻是偶爾聽母親玉尊妃提起,他常年被關在地牢裡,頭發雪白,神志不清,武學天賦卻極高……”
“呃……”
就在這時,昏迷中的莫行雪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哼吟,眉頭緊蹙,劇烈掙紮起來。
同時,一股凜冽的寒氣蔓延開,帳篷裡的家具全都結冰了!
李纓大驚失色:
“糟了!又來了!”
“啧,沒完沒了了。”
玄城本來心情就煩,這一下,徹底沒了耐心。
隻見他拔出龍屈劍,對準莫行雪的喉嚨,目光陰鸷:
“反正是個傻子,就算留下來,也套不出什麼情報,幹脆直接殺了,以絕後患。”
“殿下!劍下留人!”
玉愁生一驚,急忙大喊:
“殿下,請稍安勿躁,愁生有辦法把莫行雪安撫下來!”
說完,他就轉身跑出大帳,不一會,領着沈涯急匆匆地回來了。
“美人!!”
沈涯看到莫行雪蜷縮在地,身邊寒氣蔓延,簡直心疼壞了。
他立刻撲過去,把莫行雪抱起來,摟進懷裡,像哄孩子一樣,輕輕拍打他的後背。
“不怕,不怕……不冷,不冷……”
“我穿得多,我暖和,我抱着你……”
“……”
旁邊的玄城臉色陰沉,瞥了玉愁生一眼:
“這就是你口中的‘辦法’?”
“嘿嘿。”
玉愁生吐了吐舌頭,輕笑:
“殿下莫急,我看沈大夫與莫三公子之間,似乎有些緣分。”
“說不定,隻有他,能治他。”
不出所料,莫行雪在沈涯的臂彎裡,真的逐漸安靜下來了。
眉宇舒展開,寒氣消散,再次沉睡過去。
“殿下,你看吧。”
玉愁生望向玄城,笑意更濃:
“再寒冷的堅冰,也敵不過溫暖的懷抱。”
沈涯輕輕放下莫行雪,轉身看着衆人,正色開口:
“剛才他突然散發寒氣,隻是因為做噩夢了。”
“其實,他的心思很單純,根本沒有惡意。”
玄城不屑的冷哼:
“沒有惡意,卻凍死了營中上百名士兵?”
“他真的沒有惡意!”
沈涯大聲反駁:
“他沒有惡意,也沒有善意!沒有思想,也沒有靈魂!”
“他就像個傻子,神智缺失,完全就是一張白紙……”
沈涯說到這裡,突然愣在原地,大腦飛速運轉,似乎在冥思苦想什麼。
“沈大夫?”
玉愁生好奇的呼喚:
“他就是一張白紙,然後呢?你要在紙上畫畫麼?”
“答對了!!!”
沈涯蓦地擡頭,眼中精光閃耀,興奮的開口。
“朋友們,我有一個想法!”
“既然他隻是一張白紙,不如就由我們這些人,給他書寫嶄新的人生!”
“我們可以給他的腦子裡,灌輸道德禮儀、立場價值、善惡觀念……把他培養成盟軍的一份子!”
“你們覺得怎麼樣?!”
“哈?!”
衆人大吃一驚。
玉愁生發現了盲點,微微挑眉:
“可是,如果這個方法可行,這麼多年來,莫蛟為什麼沒有培養出莫行雪的人格?”
莫驚雅悲哀地笑了:
“因為,莫蛟根本就不需要阿雪有人格。”
“說的太對了!”
李纓點頭附和:
“在莫蛟眼裡,就算是親兒子,也隻是殺人工具!”
“沈涯,這個方法确實可行麼?”
玄城抱起雙臂,将信将疑:
“你要怎麼做,才能往傻子的腦袋裡灌輸思想?”
“你們苗疆醫者,難道會洗腦之術?”
“我一個人的話,确實不太行……”
沈涯思忖片刻,眼神一亮:
“還得加上我哥!”
說罷,一溜煙跑出大帳,回頭喊道:
“玄城殿下,麻煩你把雪美人移到榻上!”
“我跟你保證,不出一個月,你就能再添一名得力戰将!謝謝啦!”
“雪美人?”
玉愁生望着沈涯的背影,扶額失笑:
“這算哪門子綽号?還不如叫‘雪媚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