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暫且别過吧!”
沈涯對衆人抱拳,開朗一笑:
“不久的将來,等到某些人的大喜之日,咱們再重聚一堂!”
于是,一行人分道揚镳。
莫惜歡、花血牙、莫欺風、星沉,走進了山海王府。
府裡冷冷清清,寂靜蕭條。
半年來,莫蛟和莫家五子都出去打仗了。
這座堪比皇宮的雄偉府邸,相當于停止了運作,仆人都削減了一大半。
“四公子,五公子,你們終于回來啦!”
莫府管家快步迎上去,面色憔悴,聲音哽咽。
誰也沒想到,莫蛟加上他的五個兒子,一共出去了六個人。
半年後,卻隻回來了兩個……
管家神色惶恐,向莫惜歡禀報:
“五公子,屬下早就聽聞山海王大人、大公子、二公子薨逝……”
“可是府裡沒有主子,單憑幾個下人,實在無權舉行喪葬白事……”
“無妨。”
莫惜歡安慰道:
“父親、大哥、二哥的殡葬事宜,後續我來處理。”
莫欺風揮了揮手:
“如此,父親的喪事就全權交你了,我先回熒光基地,清點組織遺物。”
說着,瞥了莫惜歡一眼,語氣略帶抱怨:
“莫惜歡,你也真是無情無義,三百多名殺手硬是被你全滅,連一個人手都不肯留給我……”
花血牙冷然打斷:
“是莫蛟先對他無情,他才會對你們無義。”
“哼。”
莫欺風自知理虧,冷哼一聲,走遠了。
于是,莫惜歡、花血牙、星沉,回到自己的殿院。
屋裡的家具擺設,還保留着“西域大逃亡”之前的模樣。
桌椅表面覆蓋着一層厚厚的灰塵,偌大的宮殿空無一人,凄冷安靜。
星沉見狀,默默拿起笤帚,開始大掃除。
花血牙端來清水,打濕抹布,也開始做家務。
莫惜歡待了一會,就出門處理王府遺留事務了。
星沉和花血牙掃地的掃地,擦窗的擦窗。
兩人心情沉重,相對無言,氣氛十分壓抑。
直到忙碌了大半天,黃昏降臨。
星沉開始整理箱子,不出意料地,翻出了夭桃的粉色棉襖,和星華的白色發簪。
她終于崩潰了,再也忍不住,跌坐在地,淚如泉湧。
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兩年前,三個侍女一起歡笑打鬧,一起服侍花鞘的畫面,還在眼前回閃。
可是,如今都已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一切都結束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
“星沉……”
花血牙見狀,也是心痛如割,走過去,在星沉身旁蹲下:
“你沒事吧?”
“花公子……她們真的不在了……”
星沉淚流不止,聲音破碎。
她一向沉穩冷靜,從未這般脆弱過。
“未來的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
“未來的人生,我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意義……”
“……”
花血牙強忍悲傷,陷入沉默,良久才堅定地開口:
“不,星沉,她們還在。”
星沉詫異的擡眸:
“什麼?”
“夭桃還在,她盛開在花枝上。”
“星華還在,她陪伴在你心裡。”
花血牙溫柔地望着星沉,緩緩道來。
“未來的路,她們會與你一起,走下去。”
“未來的人生,她們會與你一起,尋找意義。”
“花公子……嗚嗚嗚!”
星沉心中一震,忍不住撲進花血牙懷裡,嚎啕大哭。
随着淚水流盡,心髒也會慢慢堅強起來,勇敢地面對往後餘生!
氣氛緩和後,兩人就在屋裡簡單吃了晚飯。
然後,并肩走出院門,在莫府的小徑上,緩慢散步。
不知不覺,兩人走進一座偏僻的梅園。
這座梅園,對花血牙來說,具有十分特殊的意義。
他在這裡第一次遭遇玉尊妃的刁難,第一次與莫惜歡生死決戰,第一次脫下花鞘的面具。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響亮的清叱:
“容雁!幫我摘一枝冬梅來!我要插瓶!”
“夫人……您慢點跑……别摔着自己……”
一名年邁的侍女,慌慌張張的趕來,邊跑邊喊:
“夫人,現在是夏末,哪有什麼冬梅呀!”
“你眼瞎了?!”
一名中年女子擡手指向梅樹,嚴厲的怒斥:
“這滿樹的白雪,滿枝的紅梅,你都看不見嗎?!”
“夫人恕罪……”
容雁戰戰兢兢的回答:
“奴婢隻看到光秃秃的枝幹,并未看見梅花……”
“沒用的賤婢!”
女子一揮手,看向容雁身後,喊道:
“彩靈!銅雀!你們倆幫我去摘!”
“……”
容雁瞥向空蕩蕩的後方,歎了口氣:
“夫人,奴婢的身後,并沒有其他婢女啊……”
“彩靈!銅雀!你倆也耳聾了嗎?!”
女子卻暴跳如雷,不斷向空氣招手:
“讓你們給我摘花,你們怎麼站着不動……”
“彩靈和銅雀,早就死了。”
花血牙走過去,淡然開口。
“她們兩人,都是被你害死的。”
星沉也走過去,冷冷開口:
“你還記得自己造下的罪孽麼,玉夫人。”
“你們……”
瘋女人一愣。
她的臉上,塗滿各種胭脂粉黛,像隻大花貓。
她的頭上,插滿金簪朱钗,頭發亂糟糟的,像隻刺猬。
她正是莫蛟的妻子,花血牙的一生宿敵——
玉尊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