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衍嗯嗯亂點着頭,等季澤州走出院落後,她猛地起身,推開窗子。
全身漆黑的海東青落在窗台邊的樹上,正歪着腦袋朝她看。
……
季澤州這邊終于有了方向,既然牽扯到衛家,那必然牽扯到二皇子。賣官鬻爵的案件在一再受阻之後,終于再次迎來新的突破口。
隻是此時的季澤州已經不是剛接到任務時的心态。
定王府内,褚稷早已等候多時,見到季澤州他開門見山:“最近有關你三皇子的傳言忽然興起,你知道麼?”
“說來聽聽。”
褚稷看他心情正好的樣子,想到自己殚精竭慮為他考量,廢寝忘食幫他調查。他瞬間酸了,故意挑一些不好聽的戳他:“衆人都說你這三皇子才是被皇上看好的那個,之前都是為了保護你為你鋪路。”
季澤州冷笑一聲:“真是貴人多忘,幾個月前還說我生在皇家不如不生呢。”
褚稷看他美好心情被破壞,自己心情就好了起來,他繼續說道:“還有,最近說皇上刻意安排你去大理寺,也是想讓你直接搞死瑞王永王。”
季澤州将手裡的卷宗抛給他:“難道不是因為大理寺活兒累死個人?你派人悄悄盯着瑞王,别讓他搞出什麼動靜。”
褚稷低頭看手裡的卷宗,上面是林岩事件的相關牽扯人,他有些不明白:“現如今全朝堂都在盯着林岩的事情,那明顯是和永王有關系,你讓我去盯瑞王幹什麼?”
“我大哥做事情一向穩妥,若是能抓到把柄就奇了,這件事估計最多牽扯到葉家,牽扯不到永王。有這個功夫不如盯一盯瑞王,昨天我去衛家,發現他與秋闱的事情有關聯。”
褚稷咋舌:“一個賣國倒賣私鹽,把錢讓别國的人賺。一個内部賣官鬻爵,讓朝堂一片烏煙瘴氣。皇帝的這兩個兒子可真是好東西啊。”
季澤州眼神輕飄飄一瞥,褚稷打手勢示意自己現在就滾。
事情果然不出季澤州所料,大理寺衆人齊心協力調查了整整一周之後,沒有任何收獲。
那個前來報官的人在大理寺裡失蹤,林府内沒有一絲線索,調查到的有關官員一個接一個地死。最開始皇帝還想安撫朝中臣子,現在原本不害怕的官員也開始惴惴不安。
這是一張衆人以為的心知肚明的暗殺名單。
隻要大理寺查到誰,誰就會死。
終于有人坐不住了,趁夜拜訪永王。
結果永王府門緊閉,一個客人也不見。
次日早朝,那人在朝堂上忽然站出來,當着所有人的面大聲喊道:“臣狀告永王涉嫌組織買賣私鹽,為其黨羽牟取利益!”
皇帝震怒,命人徹查此事,特赦大理寺官員進入永王府調查。
下了早朝大理寺的人連忙帶人往永王府内去。
大理寺這段時間頂着各方的壓力調查,一查死一個,四處受阻。大家明知道可能牽扯的人是誰,卻一直沒有抓到證據,再加上畏懼永王的權勢。
大理寺官員帶着人沖到永王府外,卻頓住腳步。
永王府敞開大門,剛從早朝下朝的永王姗姗來遲,沖着門口躊躇不前的招手,笑容溫和:“各位大人,請吧。”
……
季澤州今日沒有上早朝,雖說他大理寺卿的職位足夠站進大殿裡,但身為皇子,他沒有被皇帝準許上早朝。
不過他也樂得清閑。
早朝三天一次,天不亮就要起床穿官服,有這時間季澤州更想和夫人一起賴床,聽窗外的鳥叫。
隻是昨天晚上虞衍忽然說自己來了月事,不能一起睡覺,不顧季澤州兩次三番請求,執意将其趕到偏屋去。
今天早上一大早,他就端着紅糖雞蛋茶進到正屋。
他還記得虞衍上一次痛經,痛得臉色發白,蜷縮在床上的模樣。
昨晚上他就想過來看一眼,隻是虞衍反鎖了房門,他也不好打擾。
今天早上他輕輕敲門,聽見裡面穿鞋走來的動靜,他向後退了兩步。
虞衍打開門,臉上還有一些倦意,卻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她看向季澤州手裡的紅糖雞蛋茶,有些愣神:“你這是?”
“夫人你虧損氣血了啊,我聽說紅糖雞蛋茶補血補氣,快讓我進去,你得趁熱喝。”季澤州催促道。
虞衍點點頭,側過身準備讓他進去,餘光看見個東西,又忽然轉身将他擋住。
“你等一下,我收拾一下。”虞衍暗示道。
季澤州想到上次虞衍弄髒了衣服立馬就換掉,知道她不喜歡被别人看見,沒有強行進去,就在門口站着。
虞衍将門關上,快步走到衣櫃前,昨晚上沒有點燈,黑燈瞎火的,房間内也沒有人,她摸黑将夜行衣塞到櫃子裡,結果沒有整理好,露出來一角。
虞衍将衣服整理好,放到衣櫃最裡面,确定沒有其他破綻才打開門,笑着喚道:“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