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衍沉默,轉身,沒有關上門。
季澤州眼前一亮,連忙上前,跟到房間裡。
“你還記得我們在莊子上說的話嗎?”
虞衍坐到床上,問跟着走進來的季澤州。
“記得。”季澤州說道,“我說我想和你白頭到老,永結同心。”
根本沒有說這種話好吧。虞衍忍不住翻白眼,那天季澤州非常害羞矜持,絕對沒有說得這麼直白。
“那你還記得我說了什麼嗎?”虞衍問。
“記得。”季澤州認真道,“你說隻要我不負你,你就同意和我在一起。”
季澤州覺得虞衍的态度有些奇怪,像是在質問什麼。
他上前幾步,靠近她。被她伸腿攔住,不是暧昧的地方,她确确實實是用腳壓在季澤州的胃部,他若想上前,虞衍不會撤回分毫。
兩方力擠壓腹部,讓季澤州難受得皺眉,他隻能先不靠近虞衍。
“那你若是瞞着我什麼呢?你這算背叛我嗎?”虞衍問。
季澤州覺得不對,他仔細回想,确定自己沒有露出絲毫破綻。
季澤州想告訴虞衍真相,但如今局勢緊張,他不想讓虞衍卷進朝堂紛争内。
他的妻子不需要幫他考慮什麼爾虞我詐,什麼殺人奪位。
他的妻子隻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皇後的冠冕就會落在她頭上。
而且……
季澤州其實是在害怕。
害怕餘琰知道真相後會覺得他不誠實,會覺得他嫌棄她的出身。
季澤州害怕虞衍會離開他。
他如今自欺欺人地覺得,隻要自己成為皇上,或許虞衍知道真相的那天就不會那麼生氣。
“我……”季澤州抿緊雙唇,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定。
“其實,我……我有一些事情瞞着你。”季澤州道。
看見虞衍緩和的神色,他心下微微松口氣,覺得是自己猜對了,虞衍可能是發現了他身份的問題。
“但現在我還不能跟你說,那個時候因為種種原因,我對你有所隐瞞,等時機成熟,我就會告訴你。”
季澤州單膝跪下,讓虞衍的腳踩在他肩頭。
如此侮辱的動作,季澤州卻心甘情願。
讨厭他,侮辱他,那還是在意他。
季澤州害怕虞衍徹底的不在意,轉身就走,或者再不見他。
他雙目飽含真誠,說道:“我發誓,這件事于你沒有害處,我也不是隐瞞什麼不可告人不可公之于衆的身份,隻是實機還未成熟,等能夠和你說的時候,我就會告訴你。”
虞衍垂眸看着自己面前跪着的男人,那一雙帶着歉意的,熱烈的心緒的桃花眸,她收回腳,踩在床沿,輕聲說道:“腳髒了。”
季澤州猛地起身,轉身去拿了一盆熱水,親自端到虞衍面前,将她的雙足捧在手心,放入溫水中,清洗幹淨。
全程恭敬而溫馴。
虞衍躺下,季澤州将被子給她蓋好,掖好被角,轉身準備去偏院。
“等等。”虞衍叫住他。
季澤州停下步子,聽到身後的女人說道,“過來,陪我睡覺。”
轟隆一聲。
季澤州心中的惴惴不安終于落下,緊接着是喜悅。
他猛地轉過身,腳步輕快,他脫下外衣準備上床,忽然停住自己的動作,轉身準備向外走。
過了一會兒,男人身上帶着溫熱的水汽,走進來,躺倒床上。
虞衍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檀木皂的香氣。她心情總算好了幾分,摟住男人的腰,臉頰向下貼上男人的胸肌,聽裡面澎湃的,有生命力的心跳。
就這麼沉沉地睡去。
次日,虞衍醒來看見季澤州還在床上,二人相擁,雙腿互相交叉,彼此肌膚相貼。
她眯着眼順着床簾向外看,天光大亮,現在少說已經辰時,以往這個時間季澤州早就走了。
虞衍稍微一動作,季澤州就醒了,他睜開眼,安撫地摸摸虞衍的頭,起身去穿衣洗漱。
“你今日沒事幹嗎?”虞衍沒有起身,天光灑在她白皙的皮膚上,好像是天神卧在榻上。
季澤州将她的衣服拿過來,解釋道:“今天有事,一會兒就過去,娘子想吃什麼?我晚上回來給你帶。”
"唔,小馄饨吧。就你常給我帶的那個。"虞衍懶洋洋地穿衣,她剛穿好衣服,季澤州就已經梳洗完。
看見虞衍起床,男人上前,俯身在她嘴唇上印下一個吻,有覺得虞衍剛起床時懵懵懂懂的模樣可愛極了,他又在她臉頰上落下個吻。
“好了好了。”虞衍有點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