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大笑,有些惺惺相惜地感歎:“你說得對。”話音還未落地,他的長槍就已沖至季澤州的眼前!
季澤州平靜地看着他,沒有絲毫閃躲的意思。
寅虎一直在防備他,反應速度非常快。
在季澤州身後的虞衍瞳孔猛地緊縮,差點沖出去為他擋掉這一擊。
好在她看見寅虎大刀向上一擡,将這一擊擋掉,她心中松了口氣。
這一槍又快又恨,饒是寅虎這麼快的反應,還是讓槍尖掃到季澤州的眉心,沒有破皮,但槍尖上的血污卻在他眉心留下一道紅痕。
這一紅痕更給季澤州俊美的樣貌添上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出塵感,仿佛下一刻他便會羽化登仙。
瑞王和寅虎過了幾招就退開幾步。
高手過招,點到即止。
瑞王知道若是想強殺季澤州,至少要和這個人纏鬥許久。
此時不是浪費時間的時候。
他擡擡下巴态度輕佻傲慢:“走吧,好三弟,進去看看父皇他老人家什麼時候死。”
季澤州跟上前,聽見身後腳步聲,想到虞衍還在身後。
他想提醒虞衍不要繼續跟了,這個瑞王純純一瘋子,又害怕自己同她說話會被瑞王發現,給虞衍引來禍端。
季澤州忍住轉頭的沖動,繼續跟着瑞王往寝殿裡走。
忽然,瑞王停下步伐,季澤州像是未蔔先知一般向側邊走了兩步。刷啦一聲,箭矢一邊沒入地面,另一邊的尾翼還顫抖着。
不遠處的濯墨就等的是這個時機,他早就搭好箭,拉滿弓,箭矢嗖地破空而去,速度之快力度之大,讓人避無可避,正中眉心。
瑞王看見自己的刺客被射殺,再看向濯墨,他意味深長道:“定王身邊真是人才濟濟啊。”
“過獎。”季澤州不鹹不淡。
瑞王轉身,看向他,虞衍挪動步伐,将自己藏着季澤州的身形後。
瑞王沒有發現虞衍,他對着季澤州道:“我看咱們也不用進去了,就在這裡把事情說清楚。”
“我當皇帝,給你封為河南王,你去蘇杭封地,每年給我交稅,你當你的自由王爺,怎麼樣?”
季澤州沉靜的眼眸看他,不說話,可那眼神卻仿佛将他心底裡所有算計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根本不會給他封王,隻要一登基,瑞王就會将他殺死,别說封王了,就是明日的宮門他都不一定走得出去。
瑞王見他半天不吭聲知道自己的意圖被識破。
“你不要不信,我們立字據。”
季澤州淡淡道:“既然你這麼仁慈,不如讓我當這個皇帝吧,你想封哪塊地就封哪塊地,每年給我交稅,你當夢想中的自由王爺,豈不皆大歡喜?”
瑞王有點煩躁,他是第一次遇見這種軟硬都不吃,看似腳步虛浮,不通武藝,實際上沒有一絲破綻的人。
算計又算計不過,打也打不死。
他有些後悔之前沒有将季澤州放在眼裡,早在大皇子事件發生時,衛家主和他的幕僚就提到過要小心季澤州,隻是他還以為季澤州仍是他們孩童時的模樣,為了争奪父皇那可笑的愛,将自己逼到極限。
現在的季澤州的身影,和小時候那個穿着灰撲撲衣袍的小孩逐漸分離。
二皇子想說什麼,卻看見自家的刺客的屍體挂在宮牆上。
至此,所有瑞王派出的兩位刺客全部被清除。
瑞王臉上輕松的神色消失,他看這面前若無其事的男人,忽然感到一種恐懼,好似什麼計謀在他面前都無處遁形。
季澤州其實很無辜,他隻是推測出瑞王在一邊宮牆外設置埋伏,卻沒想到另一邊也有埋伏。
另一邊其實是虞衍所屬組織的刺客做的。
季澤州也看見那挂在宮牆上的屍體,仔細想了一下,不是自己的人,放心地露出笑容。
這笑容落在瑞王的眼中就更驚悚了。
還未等他說什麼,寝宮内傳出人聲,是王公公的聲音。
“陛下醒了!請三位皇子觐見!”
瑞王和季澤州對視一眼,誰都沒提到大皇子去哪了。并肩朝寝宮内走。
虞衍跟着季澤州的身後,看着瑞王不設防的身影,她扣住手心裡的刀,用餘光看他的後脖頸。
武藝高強的人,五感都很敏銳,會對殺意有預感,她不敢直視。
虞衍低頭跟在二人身後,她的身影落在衛家主的眼中。
衛家主道:“等等。”
瑞王和季澤州同時停下,寅虎警惕地看向衛家主。
衆人的目光齊齊看向衛家主,而衛家主的視線卻死死盯着虞衍。
“你……”他眯眼仔細打量,他見過這個身形,卻難以想起到底在哪裡見過。
季澤州見衛家主看着虞衍,緊張到手抖,他上前一步擋住虞衍,準備找個借口搪塞過去。
瑞王順着衛家主的視線看向虞衍,他定睛一看,脫口而出:“你不是偏殿的宮女嗎?”他朝着衛家主解釋道:“剛剛你就見過,就在偏殿裡給我換衣服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