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往往事情發展出乎意料，下午她待在房中，玉通閃個不停，打開就是戚落落的傳音。

“聽霧，你快來大殿!”

“怎麼了落落？”

對面人聲嘈雜，聽戚落落的聲音，有些焦急還帶着激奮。

“就是——我先不告訴你，你抓緊過來啊。”

“诶...”

玉通一滅，對面的人已經将傳音關掉，徐聽霧沒想太多，立馬往大殿趕。

大殿前的廣場，聚着十幾名弟子，大長老一身黑衣，嚴肅的站在大殿門外的石階上，後面是幾位堂主。

戚落落站在一旁，隔着人群給她揮手，那是親傳弟子站的身份，徐聽霧沒過去，跟着混在弟子群中，戚落落下來靠近她。

戚落落滿臉笑意，徐聽霧問：“發生什麼事了？”

戚落落卻不肯說，隻“噓”了一聲，指了指上方，示意讓她聽。

大長老背手，沉默的看了一眼徐聽霧。

崔晀往下揮了兩下扇子，底下的弟子瞬間噤聲。

大長老舉起卷軸，沉聲道：“經過長老堂主們的商讨，本屆百日考的親傳弟子已定下，風字堂徐聽霧可在？”

徐聽霧驚訝擡頭，戚落落給她使使眼色，她反應過來鞠躬行禮：“弟子在。”

瞬間吸引了旁邊人的目光，開始低聲讨論。

大長老絲毫不受影響：“你在雲弗洞中對同窗慷慨相助，表現優越，成績優異，”他頓了一下，“入選親傳弟子，拜入三長老門下。”

徐聽霧驚愕不已。

沒聽錯吧，她拜徐衡？為師？

心中明白這必定是徐衡的意思，可他明明說過，為了避嫌不會收自己為徒，怎麼會改了主意？隻是因為二長老中毒而他又對自己許下了承諾？

一時竟不知該贊歎徐衡誠實守信還是感慨造化弄人。

底下也已經是一片震驚，比起豔羨，更多的是不服。

弟子中正好有知道她的。

“徐聽霧不是剛來的嗎？”

“她在我們堂筆試連前十都沒進呢!”

“憑什麼？”

“這也太不公平了吧，明明時川兩項都是第一，怎麼不見他入親傳弟子？”

“你難道不知道，人家一來就是在親傳弟子居住着的...”

“你的意思是這是内定好的？”

“噓，小點聲，堂主們都在呢。”

時川也同樣站在人群中，旁邊弟子看他的目光漸漸帶上同情和憐憫，對于其他人為他鳴不平的模樣，他沒有反應。

徐聽霧同樣也看到了時川，時川與她對視上，他眼尾一彎對她點了點頭。

徐聽霧明白他的意思，是要自己安心接下這親傳弟子的身份。

看見弟子不滿的讨論聲逐漸大聲，戚落落不悅，剛要為徐聽霧說話，這時雷堂主高聲說：“安靜些，徐聽霧在雲弗洞中的表現都得到了幾位長老和堂主的肯定，時川是在雲弗洞中被她救下的，她的表現确實可圈可點！”

原本定好了徐聽霧拜入轅明門下，可昨天出了那事，他自然不能“趁火打劫”，可是也覺得可惜，這時徐衡站出來，要收下徐聽霧為弟子。

徐衡跟轅明關系好，他為好友完成心願，合情合理。

聽了雷堂主的話，底下稍微安靜了些，若是因為時川被救下才得了第一，還說的過去。

這時一黑壯弟子高聲道：“但是時川可是筆試第一啊！他怎麼不配當親傳弟子！”

徐聽霧随着聲音望去，正是魯翰，他與那幾人站在一起，挑釁的笑。那日在雲弗洞被他們記恨上，是故意找茬的。

外面的異況吸引了大殿中的人，徐衡與蔚舒走出來。

蔚舒道：“徐聽霧因她入門晚，筆試成績的确不如風字堂其他人，但已經是很不錯了。”

她教授風字堂，話都要比其他人更有分量，如此一說，其他弟子倒是沒有異議了。

除了魯翰幾人。

“弟子隻是不知，為何筆試第一的不能當親傳弟子，雲弗洞成績第一的可以？”

“弟子覺得也得聽聽時川師弟的意思吧！”

底下一片贊同，說的也有理。

徐聽霧見時川垂下了頭。

他的眼睫茂密遮住了眼中神色，他低聲道：“弟子無異議，若不是徐聽霧施救，恐怕我不能出幻境。”

徐聽霧心知這話明明是假的，正是時川給自己指出了出迷障的路，否則恐怕兩人都出不來。

時川的話正符合徐衡的心意，她感覺到徐衡站在上方瞥了自己一眼，這原本就是出乎了事情發展，她明白徐衡的意思。

是要她擺脫掉時川，承認他所言。

平日裡她與時川走得最近，他的天賦與努力她有目共睹。

心一橫，隻在下一瞬，她彎下身子撲通一聲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