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岚宗大殿内,金碧輝煌,馨香缭繞。
邱荀匆匆趕來,大殿正首,端坐着掌門與大長老兩人。方渺儀早早就來了,見邱荀邁進殿門,眼中含了一抹笑。
“弟子見過師父,大長老!”
阙宿點點頭,想起齊老對自己的囑咐。
——轅明身上的毒我已有了數,我會盡力制出解藥,但也隻是盡力一試,最保險還是要多一個準備。
他問齊老的意思,齊老說他學醫時師從嶽禅聖人,嶽禅聖人在他之前也曾收過一徒,但後來與嶽禅聖人因某事決裂離開,未再有往來。所以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師兄,但在師父臨終時,嶽禅聖人懷念起大弟子的離開很是後悔。
齊老說,他隻知道他這位師兄曾隐居在白鹭山,且在師父的話語中隐約透露出,這位師兄在醫術方面的天賦和修為都要比自己強。
齊老的意思是想要請來這位師兄幫忙查看轅明的毒,多一個人也多些把握。但是需要盡快,因為轅明的毒不能拖太久。
阙宿将齊老的話給他們重述一遍,道:“我安排你與渺儀同行,你果敢而渺儀心細,你們兩人一起我們也能放心。”大長老在一旁點點頭,盡管他并不十分待見邱荀與她的大弟子時常在一起。
邱荀兩人同時行禮:“弟子領命,定不負師父所望!”
阙宿從懷中掏出一塊紅玉。
如血液般鮮豔的圓形紅玉泛着柔潤的光澤,側面畫着水紋,正中央雕刻的是一隻重睛鳥,揮着兩片翅膀仰頭高号。
“到了白鹭山,隻要将此物亮出就能見到他。”
這是嶽禅聖人在臨終時交給齊老的信物。
*
晌午日光赫赫炎炎,徐聽霧從衡方居出來,燥熱的不想說話。如今授課堂的課暫時結了,在徐衡的要求下,徐聽霧與時川兩人在衡方居修習,如今是剛剛結束修習。
走到山道時,有了兩旁樹蔭的遮掩,徐聽霧才感覺涼爽許多,她喊住前方的時川。
時川果然頓住腳步轉身看她。
方才在徐衡那,她是有書上的一處地方未懂才多留了片刻,徐衡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很是盡心的給她講解出來,等徐聽霧明白後走出來時,時川已經走遠了。
故意問他:“你剛才在師父那為何不等我?”
時川臉上帶了某種紅暈,張張嘴但沒說出一個字。
徐聽霧笑笑,連忙道:“我開玩笑的。”她是不懂時川為何比先前在風字堂更加沉默寡言了。
“是不是太緊張了?”
時川搖頭,嗫喏道:“隻是,沒有習慣如今的身份。”聲音很小,但徐聽霧還是聽清了。
突然停下腳步問他,認真的問他:“是不是那日讓你為難了?”其他人對親傳弟子之位都趨之若鹜,或許時川是并不樂意的,是她把他推到這一步,盡管在她意料之外。
時川竟然領會了她的意思,急忙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是...”一時不知道怎麼解釋,白皙的臉上開始越來越紅,像是熟透的水蜜桃。
“我指的是,我們之間的師姐弟關系...”他抿緊唇。
徐聽霧眼睛睜大,随即明白了時川的話。面作輕松的對着他笑笑:“沒關系,你要是不習慣,還是可以跟之前一樣喊我的名字。”
說實話,由同窗變成了師姐弟,她确實也感到有些奇怪,“私底下我們還是以姓名相稱的。”
時川搖頭,不同意道:“不行,門規如此,我會慢慢适應的。”他緊閉嘴唇咬咬牙,像是下定了決心。
隻要時川怪她成為親傳弟子一事不悅就好。
“我覺得怪怪的...”時川又突然開口。
“什麼?”徐聽霧側臉看他。
“或許師父并不喜歡我,隻是更賞識你才願意收我為徒。”
确實如時川所言,徐衡一開始并不打算收下時川,是因她所迫,堵住悠悠衆口才這樣做。
時川還是太敏感了,徐聽霧這樣想着,嘴上開解他道:“不要多想,你的成績大家都看得到,我隻是碰運氣。”
時川繼續說:“還有,我覺得師父看上去溫藹但是相處起來并不好親近...”
聽罷徐聽霧嘴角笑容凝滞,她就說吧,時川太過敏感了,連這種小事都能感覺到。
“可能是他不喜歡我吧。”時川低頭,有些失落。
徐衡不止不喜歡時川,極大可能連她這個女兒都不喜歡。
但是既然拜了徐衡為師,這個大好資源不用白不用,反正這是他答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