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黎卻臉色微變,“阙宿來了。”
徐聽霧猛地擡頭,這麼突然,她還沈浸在感動與愧疚交織的情緒中呢。
她連忙起身,“那弟子先退下吧。”說完轉身就要走。
“等等,”祁黎喊住她,問道:“不想為時川争取拜師機會了?”
徐聽霧臉色一喜,說的有理,這種事情還是得找掌門好使。
祁黎心道,想走也來不及了,他下意識的放阙宿進來,沒兩息他就能到門口。
果然,徐聽霧還沒走回原位,門口的人帶起一陣風邁了進來。
徐聽霧反應過來拱手行禮:“弟子見過掌門。”
見她也在,阙宿有一瞬間的驚訝,随即笑着說,“看起來恢複的差不多了。”
阙宿走到祁黎對面微微一點頭,随意的坐在了他的對面,被搶了位置的徐聽霧默默走到祁黎身旁,低聲回答:“謝掌門關心,弟子已無大礙。”
阙宿笑着點點頭。
祁黎問:“怎麼有時間過來?”轅明蘇醒在即,徐衡又出了事,阙宿怎麼還有時間到他這裡來。
看着他面上明顯的喜色,祁黎猜到了答案。
阙宿道:“轅明已經蘇醒了。”
祁黎點頭:“這确實是一件喜事。”
徐聽霧心中大喜,二長老醒了!
那她此時說出自己的請求應該是最好的時機吧!
坐着的祁黎卻輕笑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向祁黎看去,祁黎正好從她身上移開視線。
阙宿隻以為師祖的笑,是為了轅明高興。
他有些惋惜的說道:“隻是現在還不算清醒,齊老說還得躺幾日緩緩。”毒性太大,齊老說就算解了毒,對身體造成的傷害也是無法挽回的。
徐聽霧面上同時漏出了類似于惋惜的表情。
祁黎明白她何意。
“轅明若是醒了,徐衡的事你打算告訴他嗎?”他問的是徐衡下毒的事。
徐衡是對轅明下毒的兇手,除了在這房中的三人,隻有大長老古濉知道,其他堂主也未曾告知。
原本此事已經塵埃落定,魯翰已經承認是他所為,直到徐衡在徐聽霧面前親口承認是他用邪術蠱惑魯翰動的手,阙宿才明白一切,無比寒心。
徐聽霧暗暗地想,祁黎之前對掌門說,徐衡是為了得到她的滿身毒血,才毒害二長老并且對她下手的,當時她還覺得這個借口十分的荒唐,現在看掌門的模樣,他是全信了。
阙宿搖頭歎氣:“他該知道的,但不是現在,等他好些吧。”自己都十分寒心,轅明知道了真相不知道得有多傷心。
徐聽霧見縫插針:“二長老如今剛剛蘇醒,是不是得做些喜慶的事沖沖喜?”
坐着的兩人頓時都轉頭看她。
徐聽霧垂眸答道:“在雲州時,不少人家中若是有病人痊愈,都得辦些喜事沖喜,寓意是破災厄接好運。”
阙宿來了興趣:“倒是聽說過,都是要做些什麼?”
忽略祁黎的探究目光,徐聽霧裝着膽子說:“二長老之前不是想收徒,隻是因為徐衡......”她話機一轉:“不如等二長老好了之後,再讓他老人家收個徒弟在身邊,也有人陪伴照顧。”
祁黎覺得“老人家”這幾個字十分刺耳。
轅明的模樣看起來與他大不了幾歲,更不用說實際年齡,他終于清楚徐聽霧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了。
阙宿似乎真的在考慮這個問題,擡頭看看祁黎,心裡猜想着,是徐聽霧想要提前為自己做打算?
當着師祖的面直接提起此事,莫不是這件事就是有師祖授意,她才敢如此毫無顧忌。
想起之前轅明确實對徐聽霧青眼有加,自以為洞悉了一切的阙宿溫和的笑着問徐聽霧:“你覺得何人合适?”
徐聽霧若是有此心,看在師祖的面子上倒是可以給她機會,收不收還是要看轅明的意思。
徐聽霧擡眸看了一眼掌門,這麼直接讓她說,她還有些不好意思。
她踟躇着不知道怎麼開口。
祁黎瞥着徐聽霧,“她一個小弟子,怎麼能有左右這種事的權利。”話卻是對阙宿說的。
阙宿疑惑,這不是師祖的意思嗎?
“依您的意思是?”
祁黎将茶盞雲淡風清的推到阙宿面前,“徐衡的小弟子時川,天資不錯,若是轅明願意的話倒是可以收入門下。”
阙宿想了想,對徐衡的小弟子确實還有些印象,在雲弗洞中表現的也很好。
祁黎狀似無意的看向窗外賞看風景,“最後還是等轅明點頭。”
阙宿笑,“那弟子确實不錯,轅明肯定會喜歡。”答應的同時心中有些擔心,時川畢竟曾是徐衡的弟子,轅明那邊若是不願意,還是得好好勸勸。
那弟子天賦異禀,沒落了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