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大喜，将他誇的天花亂墜。

……

這一幕幕好似真的發生過，不像是夢。

醒來的時候祁黎輕按着額角，還在回味。

沒等邱荀出現，他已經拿出聚魂燈注入靈力，盼望着，它能帶給他最好的消息。可聚魂燈一閃再閃，再無其他反應。祁黎穩住心神，隻覺得是他施法還不夠，或許她的魂魄離自己太遠了。

他是這樣安慰自己的，可聚魂燈所能承受的靈力有限，他絲毫不覺。

邱荀趕來的時候聚魂燈馬上就要碎掉，他驚訝的要去攔住祁黎，可是晚了，聚魂燈猛地一閃，邱荀被巨大的風浪攔住，再睜眼時它已四分五裂，變成了比之前還要多的碎片。

聚魂燈滅，人死魂消。

祁黎終于認命。

“你何必說對不起，不是你造成的，祁黎。”徐聽霧蹲下，想要安慰他。

她沒忘記來這裡的任務。

阙宿說心病要心藥醫，若她就是那味心藥，她願意醫好祁黎。

他不該是這樣的。

他應是意氣風發的，他的心願還沒完成。

“原來聚魂燈本就沒用，所以沒辦法召來你……”

“祁黎，”徐聽霧按住他的肩膀，“不是因為聚魂燈的原因，是我還活着，所以你沒找到我。”

“活着，活着……”祁黎皺眉，苦苦重複她這一句話。

徐聽霧握住他的手，說：“你摸摸，我是有溫度的、活生生的人。”

手背上的掌心，柔柔的帶着讓人溫暖、不可置信的溫度，有什麼東西悄然間被融化。

祁黎擡眸“看”她的方向，笑了笑又帶着慌亂的說：“你活着……你活着……”他不敢相信的自語，眼睛中的光搖擺不定，卻反過來抓住她的手。

“你活着……”

他又重複了一遍，徐聽霧安撫的用手指摩挲他的手背，答道：“對，我活着。”

祁黎能想通這一點，應該就會願意配合治療，徐聽霧松口氣，面上也帶了笑。

身子突然被往一拽，她撞入祁黎的懷抱。

她的肩抵在他胸前，身體碰撞的那一刻，整個肩都是麻的。她被緊緊箍住，這比晚上那根金繩綁的還要緊。

祁黎身體仍在顫抖，他将頭埋進她頸肩，滾燙的呼吸噴灑在皮膚上讓她很不舒服，可徐聽霧還是順從的沒動。

她的雙手繞過他的腰，放在他背上回抱他，又安撫似的輕拍。

周圍一片靜默，徐聽霧想，祁黎心中在想些什麼呢？

他該是如釋重負，終日壓在他心口的愧疚，在得知她還活着的消息時就該化成雲煙散去。他們之間，過往種種都會在今日終結，她要回到她的小院，他便留在重光居，從此成仙路上再無阻礙。

他們都要往前走。

他的懷抱很暖，就跟她想象的一樣，極有安全感，讓人抱住不想撒開。

若時光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

徐聽霧一驚，猛地推開他。祁黎撞在門上，不知所以，垂眸喊她的名字。

她為何會這樣想……

徐聽霧咬着牙關，再不像剛才輕松模樣，她緊盯着祁黎，腦中仍回想着方才那句話。

妄想……妄想……

徐聽霧深呼吸，想要鎮定下來。

她打算好了的，等祁黎吃藥後離開，現在看都是錯的，自己不該心軟答應阙宿，既然有重新開始決心，就不該對以前的人和事還有眷戀。

全部都錯了。

祁黎朝前尋她，隻摸住一個衣角，剛觸及就被人扯了回去。他看不到，眼前的人慢慢退後，帶着心疼神色的清秀臉龐逐漸失去表情，變得僵硬起來。

徐聽霧站起身，感性與理性相互拉扯，眼神越來越冷。她對祁黎是感激的，但也沒忘掉以前是她自取其辱，她絕不可允許自己再次沉淪。

“祁黎，去找齊老拿藥吧，吃了藥你就能看到了。”她淡淡的囑咐祁黎。

突然間徐聽霧像換了一個人，祁黎沉默的想，或許她在生氣。聽到她的話，他聽話的點頭，“好，我現在去，等我。”

徐聽霧應了聲“好”，祁黎才肯離去。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再等等也無妨，何況她不能接着離開，她還有人要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