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黎淺笑,理所當然道:“還沒有這個想法,以後我們沒錢了可以考慮考慮。”
徐聽霧扯了下嘴角:“那應該等不到那一日。”
她本就沒錢,是祁黎的租金才讓她能短暫的富裕,祁黎過了幾百年,手上的寶貝、财富,不知道攢了多少,怎麼可能會沒錢。
不過她現在有了錢,可以想想做點生意,這樣有了穩定的收入,日子過得也安心。
徐聽霧低頭吃着,邊吃邊想,這邊祁黎見她不說話,又說:“如你喜歡,開一間也可以。”
徐聽霧握着筷子一愣,擡頭看他:“我?還是算了吧,我沒這廚藝。”
祁黎不語,看了她一會,然後默默轉身回房。
陸順是外人,所以徐聽霧會因他受傷自責,甚至到寝食難安的地步,他原以為她能安心接受自己的好意,是将他劃為自己人的行列。
原來也不是。
今日他在醉仙樓上,看到陸順為了救她被馬踩,陸順被她攙扶着往醫館走,兩人挨得極近,祁黎當時在想,若是受傷的是自己,徐聽霧會不會同樣上心?
但偏偏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他連受傷的機會都極少,因此無法得知徐聽霧的态度。
他覺得自己好笑,但他沒忍住出了手,那位太守家的小公子得在床上養上半年時間,再騎馬都要後怕,街市縱馬更是不敢了。
說不清是為了那些受傷的百姓報仇,還是看到徐聽霧挾着陸順一起走,出于嫉妒才下手。
掠紅曾說,不管是神仙還是凡人,隻要沾了情愛就沒辦法保持理智。
祁黎現在想想仍覺得不然,他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件事都很清醒,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他将玉瓶放在桌上,徐聽霧剛好吃完飯,“這是丹藥,随後我與你一起去。”想要在徐聽霧身邊待下去,他得好好跟這些鄰居相處。
到陸家的時候陸順躺坐在床上休息,徐聽霧向他介紹了自家的租客祁黎,說藥是由祁黎帶來的,能助陸順快速恢複。
陸順聽了徐聽霧的話,配合服下。
徐聽霧問祁黎:“大約得明日見效了吧?”
祁黎煞有其事的點頭:“對,送我丹藥的仙長是這樣說的。這藥還有三副,每日一副,四日可痊愈。”
陸順驚訝道:“藥效這樣快。”
徐聽霧拉着祁黎出門,邊走邊回頭沖他笑笑:“對呀,神藥嘛,我明日再來看你。”
兩人碰巧在門口遇到了六嬸,六嬸趁着中午客人少想着回來看看兒子的傷勢。
徐聽霧給她打了招呼,祁黎也跟着喊了聲“六嬸”。
這還是祁黎第一次跟六嬸說話,人們看到好看的人總是會多注意些,六嬸瞬間将兒子的事抛在腦後,熱情的說:“祁公子是吧,徐姑娘今早給我介紹過了。”
祁黎溫和的笑,真像個後背似的,對着長輩的話尊敬點頭,“六嬸喊我名字祁黎就好。”
年輕人長得好,又這樣好相處,六嬸非常歡喜,拍了拍祁黎的胳膊說:“真是一表人才啊,你老家何處?怎麼會來到我們這啊?”
徐聽霧忍着笑,聽祁黎答:“父母在年幼時就去世了,是師父将我養大……”
六嬸聽了臉上露出同情的神色。
徐姑娘跟這位祁公子都是自小父母雙亡,真是可憐啊。
“你們有時間到家裡吃飯啊。”
徐聽霧連連應着,跟六嬸匆匆道别回了家。進了家門後才敢笑出聲。
祁黎輕挑着眉看她,仿佛是在問她為什麼笑。
徐聽霧問:“被實際年齡比自己小的長輩這樣熱情對待是什麼感覺?”
祁黎答:“還好。”
他既然打算下山當個普通人,就做好了應對這些的準備。
徐聽霧還以為他會不适,看他适應的倒是挺好,反應與她想象的不同,還想着看他的熱鬧。
六七百年的心态,果然夠穩。
她故意表現失望的搖頭,徑自回了房。
祁黎哪裡看不出來她的心思,勾唇無聲的笑了笑。
她打算放棄一切,隻做徐聽霧時,他隻會是祁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