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無數次進行過設置自殺計劃的雪川凜而言,不難猜出其中蹊跷,不出意料的,在外交官夫人拿鑰匙開門走近外交官時,外交官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驚恐失色,服部平次卻冷靜的上前去查看生命迹象,最後告終已經死亡,毛利小五郎聽此後立刻讓人保護現場并報警。
雪川凜看了眼旁邊的毛利蘭,想了想,伸手攬上她的臂彎,對她說:“有點可怕啊。”
“小凜你怕嗎?”毛利蘭有些詫異,又後知後覺的怨惱自己,雖然自己對于這種情況算是熟悉了,可小凜也許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自己居然現在才發現,立馬安慰道,“别怕别怕,小凜,我會保護你的,而且我爸爸一定很快就能破解這個案子的。”
雪川凜點了點頭,心裡很清楚自己并不是怕,這樣做隻是不希望被懷疑罷了,接着将目光落在從開始就關注在案情上的小少年,那行為倒是對現場查探格外熟練,還和也在查看線索的服部平次撞在一起。
“别讓這個小鬼頭在現場亂跑啊。”
服部平次不滿的抓起柯南的衣領丢去一邊,雪川凜眼疾手快的伸手接住,看見了小少年一臉不爽的表情。
“柯南也是偵探啊?”她将柯南扶好後松手,好似是漫不經心的如此一問。
先前一直關注查案的江戶川柯南感覺到不對,正想着如何解釋,毛利蘭就已經開口說:
“柯南就是喜歡玩偵探遊戲啦,之前在爸爸查案的時候就是喜歡跟着一起,不過柯南,小孩子還是不要給他們添亂哦,這是案發現場,很嚴肅的。”
“是。”他滿口答應,目光注意雪川的表情,慶幸的是她并沒有對此多做糾結。
其實雪川凜倒也不是不糾結,隻是心裡難免苦悶,她垂下眼,看似是在看着書架的書,眸中卻是暗晦極了,确實是她後知後覺,像他那麼聰明冷靜的人,想要當偵探确實是合情合理。
這個世界真是一分一秒也不打算放過她,認識的每個人都好像與罪犯敵對的偵探扯不開關系,就連最重視的人,也是一位沉浸于破解謎案的偵探。
她本以為,過去的朋友是永遠會接納自己的,就算她是暗殺者這樣的身份,但有過同樣經曆的他一定會理解,對自己那般好的他一定會……不對,一開始就是她自以為是了,他從未殺人,一直堅守着自己的底線,她卻在第一次殺死他以後,殺了無數的人,沾染過無論有罪或是無罪的人的鮮血,是無視生命的罪犯。
那過去滿是血腥與罪惡的暗殺者,是偵探眼中不可原諒的存在,真是奇怪啊,她明明因他的出現已經渴求活下去,可在此時又再次生出那份怎麼配活下去的愧疚。
原來,曾經那般渴求死亡的人也會有希望活下去的時刻啊。
她過去的每分每秒都是罪惡與鮮血啊,在組織裡時,日複一日的接手暗殺任務,沒有感情的執行着組織安排的暗殺,殺着與自己毫無關系的陌生人,在危險至極的暗殺任務中尋求死亡之道。
離開組織以後,她在折原臨也得建議下接受委托去幫助别人實現自殺目的,自以為能夠判定人們對生命的厭棄,自以為那是幫他們,幫助他們實現那自己實現不了的自殺,将某種渴望寄托在别人的死亡上,卻從沒想過也許在漫長的以後,他們也可能有想要活下去的想法。
如她此刻一般。
的确是她太自私了,走到現在這一步,每個腳印都是從血腥的深淵踏出來的,是重逢太過喜悅,喜悅到她一度忘了自己的罪孽深重。
怎麼能,又怎麼配與明亮的偵探站在一起呢。
可悲,可笑啊。
——碰!!
正在她心虛悲傷時,後方傳來悶重的倒地聲,在她回頭後,就看見小小少年已被毛利蘭抱起去找醫生,她擡腳正想跟去,下一秒又被自己狠狠制止。
“你怎麼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啊。”此時認為自己已經解開案子的服部平次在看到她的臉後,直接的開口說着。
她是連僞裝都無法顧及的痛苦着,又在下一秒遏制下來,朝他看去時,問。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吧。”服部平次一邊準備還原現場的東西一邊看着她。
“如果,我是說如果。”雪川凜的眼中情緒深沉,幽幽的問,“你作為偵探,認識的人殺了人,殺了好多人,甚至殺了……不對,是甚至還差點殺過你,你會怎麼辦?”
“這種問題有問的必要嗎?”服部平次聽此皺下眉,一臉的正氣凜然,堅定的說,“就算是再熟的人,犯下殺人這種不可原諒的罪行,我也一定會把這個人關進監獄。”
那是偵探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