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人他早就認識啊。語氣還那麼溫柔，就是我不玩這一招他倆也得約。”

“那你就别管了呗，反正吃一頓飯也不會怎麼樣。”

“那不行。”陳為陽嚷着，“他隻能屬于我。”

楊灏江這會兒挂了電話，看着一直盯着他的兩人，一臉莫名其妙：“怎麼了？”

“沒事沒事，吃菜吃菜 。”江一蔚笑着，十分自然地招呼了起來。

三個人這頓飯吃得異常沉默，一個不明所以，一個心懷鬼胎，一個事不關己。各有各的心事。

中途，江一蔚稱自己有些工作要忙，一個人先離開了，整個包廂又隻剩下楊灏江和陳為陽。

因着陳為陽不冷不熱的态度，楊灏江一時間也沒什麼話說，隻好找了個話題：“這肉挺好吃。”

原本沒那麼尴尬的氛圍在這一刻尴尬到了極點。

“啊，對，挺新鮮的。”陳為陽撓撓腦袋，說完一句又閉了嘴。

“你怎麼了？”楊灏江實在是受不了，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心情不好？”

“沒有啊，我挺好的。”

“你如果是因為我拒絕你才這樣，那大可不必。”楊灏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這樣沒意思。”

“那你想要我怎麼做？不是你說做朋友就好了嗎？”陳為陽的情緒一時間也有些壓不住，混着前些天的不爽。

楊灏江氣笑了：“朋友是這樣做的嗎？這就是你做朋友的态度？我廢那麼老大勁兒把你撈出來，你就對我說一句肉挺新鮮？”他的身子微微朝陳為陽那邊湊了湊，“也不能這麼翻臉不認人吧？”

“嗯，我這麼做了，你拿我怎麼辦？”陳為陽看向他，“嫌我親近的是你，嫌我疏遠的也是你，給個準話吧，你想要我怎麼對你？”

楊灏江愣了愣。

說出這一番話已經耗費他莫大的勇氣，他本來是不欲争吵的一個人，平時性子淡淡，真正交心的朋友沒有幾個，好不容易有的一個現在還被他攪黃了。

他活在這世上本就是無欲無求的，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想要的不止這些了呢？

他開始渴求陳為陽的關注，話語，和情緒，明明一開始将人拒之門外的是他。

楊灏江自覺自己情緒上頭，失态了，冷靜了好一會兒。

他能保證陳為陽的安全，但也僅此而已了。陳為陽想要的，他給不了。

起碼目前，他沒法給。

如果陳為陽執意這樣子做的話，或許他的生活還會安全些。

果然麻煩還是他自己吧。

這般想着，楊灏江站起了身，不慌不忙地點燃了一根煙。

“沒事的，就這樣，也挺好。”他慢慢呼出一口煙，卻感覺心裡好像缺失了一塊，“嗯，這樣也挺好的。”

他說着，擡起腳就往門外走去。

“你去哪裡？”陳為陽一把抓住他，急切地問着。

“回家，然後處理點私事。”楊灏江看他，“你也早點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

“楊灏江。”陳為陽扯住他，一把把人摁在了門框上，“你在躲什麼？”

楊灏江微微偏頭，使得煙霧不會灑在他的臉上：“我沒有躲。”

“你真的對我半分感覺都沒有嗎？”

楊灏江頓了頓，随後開口：“沒有。”

“可是你的表情騙不了人，就比如擔心的我的時候。”陳為陽盯着他，“你明明心裡不是這樣想的，為什麼要拒絕我呢？認識自己的内心很難嗎？”他像個被抛棄的小寡婦，語氣裡滿是哀怨：“你在逃避什麼？”

楊灏江驚歎于他的直覺，但他也實在放不下心中的芥蒂。

“我沒有。”

“你真的不想和我試試嗎？隻是試試而已。”陳為陽在他的耳邊輕輕吐息，溫熱的風将他的耳尖吹得紅紅的。

楊灏江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腦海中有兩個聲音在不停地拉扯，一個催促着他同意，另一個緊緊拉着他的理智。

“你想要的，我給不了。”好半晌，楊灏江聽見自己這麼說了一句。

“為什麼？你告訴我，我來解決。”

“沒法說。”楊灏江搖搖頭，“等我解決完吧，好嗎？”

“可是我等不了了。”陳為陽說着，“我想親你。”

楊灏江的呼吸微微一滞，他和陳為陽的距離是那麼近，近到他能清楚地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他比陳為陽高一些，可在氣勢這方面卻硬生生地比對方矮了一截。

為什麼他會心跳如擂鼓？

“我知道你拒絕我很多次了，可是我就是不甘心。”陳為陽将臉埋在楊灏江肩頭，“每過一天我的理智都會被侵蝕多一點，你造的這場夢，我醒不過來了。”

楊灏江下意識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

這樣熾熱的情感，他怕他會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