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不勞你費心了。”楊灏江勝負心上來,全然不顧對方口中的“現任”二字。
“那怎麼行,畢竟要是連我都比不過,那他就沒有談這個戀愛的必要了,你說是吧?”梁新南飲一口手中的美式,“畢竟人總是會向往更優質的交往對象。”
楊灏江聽到這句話,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
“不,我隻是覺得。給别人帶綠帽的人在這大言不慚說自己更優質,未免有點太過于自不量力。”
“你從哪聽來的?”梁新南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楊灏江漫不經心地說道:“自然是小陽親口告訴我的,我以為他不會撒謊的?”
梁新南的臉青一陣白一陣,試圖反駁些什麼:“你剛剛不是還說,阿陽沒跟我提起過你嗎?”
“你的名字自然是沒提起過,不過戴綠帽的前男友我倒是聽過一個,不知道是不是你?也可能是我認錯人了。”楊灏江笑笑,“認錯的話我向你道歉。”
梁新南一下子啞了火,隻能敗下陣來。
楊灏江也沒再多說什麼,他本來就不想與别人争吵,一個人自顧自地盯着落地窗外的車流,和挂有月亮的夜空。
今天有星星,也有月亮,不知道陳為陽看見了沒有。
“對了,周日掀雲有場酒局,有請你嗎?”梁新南忽然又找到了話題,他似乎是個靜不下來的人。
“掀雲目前代理人是我,請不請我好像沒那麼重要。”
“我可聽說江大老闆要來。”梁新南自顧自說道,“他最近似乎又物色到了個美人,說是要把手底下的酒水生意給他做。真是為了美人一擲千金啊,啧啧。”
“怎麼。”楊灏江擡眼看他,“你對江總看中的人有興趣?”
“我可沒有,你不能亂說。”梁新南将聲音放低了許多,“畢竟我的心還在阿陽身上沒有拿回來……我可不會放棄。”
說罷,他站起身,似乎準備離開了。
“走吧。”
楊灏江跟在他身後出了店。黑夜将他籠罩其中,店門口的路燈替他驅散不少。鬼使神差的,他拿出手機擡起手,拍下了一張夜空的照片。
陳為陽會喜歡看的。
“這麼有閑心逸緻?”梁新南見他一時沒跟上,回了頭。
“小陽喜歡看,我給他拍下就是了,你不知道嗎?”
“知道啊,不過我帶他看的夠多了,倒也不缺這一張照片。”
梁新南講話一直都是火藥味十足,楊灏江懶得理他,拍完照片後就跟着上了車。
車上的兩人倒是沒什麼交談,不過有着音樂作為背景,倒也不覺得空氣幹悶。
楊灏江心裡一直攢着結,雖然和梁新南充滿火藥味的交談中他處于上風,但在陳為陽這裡,他是個輸得徹頭徹尾的可憐蛋。
不知道對方的狀态,不知道對方離開信息的真假,他甚至連陳為陽的電話号碼都還沒記住。
像他這樣的人,怎麼配得到别人的喜歡。
哪怕到了今天,他會為了陳為陽的一則消息患得患失,輾轉反側,但他也不願承認自己确确實實喜歡上了對方。
這一直是他心中的死結,他認為自己不該喜歡任何人的。
任何人也不應該喜歡上他。
他好像不是一個正常人,他沒有正常人的七情六欲,就算是有,也隻是輕輕閃過一個念頭。
他不需要。
楊灏江回到了地下車庫裡,坐上了江遲崖給他配的車。
車内的座位都安置了軟墊,駕駛或者乘坐都很舒适。
楊灏江面無表情地開着車,但餘光卻好像瞄見副駕駛坐着一個人。
似乎是陳為陽。
他睡着了,睡得很香,頭像小雞啄米般一點一點的,眼看着就要砸到車門了。
楊灏江眼疾手快,在對方的頭準備砸下去的那一刻,伸出手去接。
可卻撲了空。
副駕駛上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楊灏江長歎一口氣,擡手揉了揉太陽穴。
一定是最近管掀雲太累了,都出現幻覺了。
可是為什麼看上去陳為陽的存在是如此的真實。
他不知道,他也不敢知道。甚至陳為陽的離開,他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明明說好了的,他結束了他的事,就回去找陳為陽。
剩下的一切,由對方來主導就是。
但現在這條路好像沒有了終點,無窮無盡的,看不到頭。
甚至于原來有陽光照射到的地方,現在都隻剩下黑暗。
他找不到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