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來的說晚也不算晚,說早也不算早,但确實陳為陽一直期盼着的日子。
他僞裝好了自己,連平時的一舉一動都有刻意去練習與自己慣用方式不一樣的。陳蔣将車借給了他,這輛車平時沒怎麼用,車牌出現的概率還算低,江遲崖應當是認不出來的。
晚上七點,陳為陽準時到達了掀雲。
掀雲的地下停車場已經停了不少的車輛,因為空間不算大,隻剩下稀稀拉拉幾個位置。
有侍應生一直在底下守着,見着車來連忙幫忙拉開門,替車主将車子停好。
陳為陽最後對着小鏡子理了理自己的儀容,深吸一口氣,踏入了電梯。
紅色的數字慢慢變換着,這趟電梯正好隻有他一個人,周圍的空氣還算舒适。
電梯門很快就打開了,一股香水脂粉的味道鋪面而來,陳為陽皺了皺鼻子,立馬适應環境,不讓自己在其中顯得突兀。
“你可算來了 ,可叫我好等。”陳為陽的肩膀忽然被人勾住,巨大的沖擊力拉得他踉跄一下,“跟我來吧,馬上就要開始了。”
江遲崖沖他笑着,半長的頭發散在他的頸窩,紮得他脖子有些癢。
這距離實在太近了,近到他完全能夠感知到對方的呼吸。他有些不舒服,直接将江遲崖的手拿了下來:“江老闆的距離太近了點,我們不過是合作夥伴,況且您那生意還沒交到我手上來呢?”
他性子有些直,一旦不舒服就立馬開口,絕不讓自己吃虧,竟一下子忘了自己在江遲崖面前的身份。
“啊對對對,你看我這記性,竟然都忘了。”江遲崖并沒有太在意,自然地拉開些距離,雖然表情不太好看,但也沒有再進一步,“回去就帶着你做,如何?”
“多謝江老闆了。”陳為陽翹了翹嘴角。
江遲崖見着他笑簡直心癢癢,表面上看着理解,實際心裡不知道罵了對方多少次不知好歹。但凡有點心思的人都能夠看出來,不知道怎麼這個榆木腦袋就是不懂。
“江老闆?”熟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陳為陽一下子就聽出是他昨晚才見過的梁新南。
他不是沒想過會碰到他,隻是遇見的時間太早,他很難有把握在對方面前不露出破綻。
不過他對于梁新南認識江遲崖這件事還是略感意外,從前在一起的時候倒從未聽他提起過。
梁新南上下打量了兩眼陳為陽,緊接着湊近了江遲崖,低聲問了句:“這就是你說的……”
江遲崖幅度很低地點了兩下頭:“聰明。”
梁新南大大方方地沖陳為陽伸出手去:“梁新南。”
陳為陽也很直接,絲毫不懼地迎了上去:“你好,我是時越江。”
梁新南一直盯着他的臉,似乎在找着什麼東西。兩手握着的姿勢保持了很久,一直都沒有分開。
半晌,陳為陽先把自己的手縮了回來,繼而沖着梁新南禮貌地笑了笑。
“抱歉,是我唐突了。”梁新南嘴角突然彎起了一個不平常的角度,看得陳為陽背後一僵。
江遲崖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率先進入了準備用來宴客的大廳。
雖然是酒局,但在場地的裝修上還是費了不少心思,同平時的正宴沒什麼區别。在場的人都身着華麗的服飾,女人的衣裙華美,男人的西裝精緻。
江遲崖一入場,就有不少人湊上來試圖同他搭上幾句話,謀得些什麼好處。
陳為陽一直以為江遲崖出身低賤,再怎麼努力往上爬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竟沒想過他會做到如今這般田地。
隻是不知背後都使了些什麼手段了。
“阿陽?”梁新南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了他的身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或者說我叫你時越江?”
梁新南挨的很近,嘴唇幾乎貼近陳為陽的耳邊,如同惡魔低吟。
陳為陽聽見這聲音,差點連手腳都不會擺了。他猛一回頭,正好對上了梁新南的眼睛。
“想知道我怎麼發現的?”梁新南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瞧着他。
陳為陽咬緊牙關:“你别說出去。”
“這對我有什麼好處呢?”梁新南輕輕碰了碰他的肩膀,“我的要求還是同昨天一樣,答不答應?”
跟他複合嗎?
“你的手我一握就知道,你瞞不了我。”梁新南聳聳肩,“我替你隐瞞,你同我複合怎麼樣?江遲崖對你這張臉感興趣,我必不會叫他發現,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也一樣,兩全其美的事。”
江遲崖一直在同他人交談,一時間竟顧不上他倆這邊。
“時間有限,我不會給你過多的考慮時間,一會兒他回來了,我們的交易就再無轉圜的餘地了。”
陳為陽實在無法,眼下确實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案了。梁新南這人說到做到,一般不會做出反叛的事情,隻是得委屈一下他了。
“行,我答應你,你最好能做到。”這幾個字像是硬生生從牙縫中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