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學淵源的緣故,我也曾和忍者有過接觸,知道他們很難纏。”井仲一歎了口氣,有些憂慮地看着賀舒,“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地盯上普通人,你可是有什麼麻煩了?”
“算不得什麼麻煩,”賀舒轉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家門口怒放的紅玫瑰,眯起眼笑了,“有人送花,我收了便是。”
井仲一的目光落在紅玫瑰上,神情有些不悅,但沒說什麼,“有一點很奇怪,那忍者在我們上樓之前是有時間跑掉的,為什麼非要等我們上來留下一個背影?”
“他這是向我挑釁,”賀舒一蹬一蹬穩穩當當走到家門口,撿起那束玫瑰放在手裡颠了颠,輕笑一聲,“想要我把他揪出來呢。”
“你别沖動,也許這就是幕後主使給你下的套,等着你往裡鑽呢,”井仲一皺眉,他拍拍賀舒的肩膀,鄭重地看着他的眼睛說:“我在日本有些朋友,可以先幫你打聽打聽,答應我,千萬别沖動,等我的消息,好嗎?”
賀舒一頓,迎着他的目光輕輕笑開,在昏暗的樓道裡像是一副徐徐展開的名畫,讓人一眼都不忍錯開,“我與井先生不過幾面之緣,你花這麼大力氣幫我又為了什麼呢?”
井仲一瞳孔猛縮,面上的表情差點沒繃住,他垂着眼盯着賀舒的笑臉,眼神暗沉下來,聲音微啞,“自然是為了讨你歡心。”
賀舒神情微頓,若無其事地說:“哦,你還喝水嗎?”
井仲一:“……”
“不喝了,”井仲一擡手想碰碰他的臉,又克制地放下,他故作輕松地說:“白開水有什麼好喝的,等着幫你把事情解決了,你陪我喝杯紅酒如何?”
賀舒失笑,“好啊。”
井仲一微微眯起眼,像一隻狩獵的豹子,那種逼人的銳利感把他周身儒雅的氣質都沖淡了,他緩緩說:“那我就先告辭了。”
“再見。”
賀舒目送他下了樓,把目光放回手上那束紅玫瑰上,冷笑一聲。
一整束紅玫瑰在他手心瞬間無聲化作齑粉,紛紛揚揚散落一地。
他目不斜視地邁過一地狼藉,進屋關門。
“紅玫瑰”事件之後,賀舒好像睡了一覺就把這事忘了個幹幹淨淨,平常該拍戲拍戲,該睡覺睡覺,偶爾還有閑情逸緻關注一下關家的兇殺案。
井仲一後來約過他幾次,也被他明裡暗裡拒絕了。
這天,拖了好幾天的趙昀磊終于把深扒周壑川的那個帖子轉給他,賀舒簡略地看了看,發現盡是一些捕風捉影的傳聞,也不知哪個真哪個假,也就不在意地放到一邊沒當回事。
盡管第二天沒他的戲,他也照常早早睡下,卻沒想到快十二點的時候被手機的鈴聲給吵醒了。
他猛地睜開眼,目光湛湛地看向枕邊閃個不停的手機,臉上有一瞬間的困惑。
周壑川大半夜打電話給他幹嘛?
他坐起來拿過手機,語氣很清醒,聲音還帶着未睡醒的喑啞,“喂?有什麼事……”
“下樓。”
賀舒:“……”
如果他沒睡傻的話,現在好像是半夜吧?!
還沒等他惱羞成怒,周壑川又輕輕補上一句,“……好嗎?我在樓下等你。”
賀舒愣了下,他眉宇間的褶皺打開點,從床上跳下來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正好看到周壑川獨自一人在濃沉的夜色裡站着,正擡頭看着他的方向。
也不知道是沒睡醒,還是哪根筋沒搭對,賀舒原地頓了一下,直接挂斷電話,快速地換件衣服,下樓。
賀舒下到樓門口,發現周壑川竟然破天荒開了一輛敞篷的黃色跑車。他結結實實地詫異了一下,就算他對這些車子知之甚少,他也能感受到周壑川那種性格應該是不會喜歡這種張揚的風格的。
他狐疑地走過去,奇怪道:“你怎麼這個時候……”
下一秒,他所有話都卡在了嗓子眼裡,隻能徒勞地用瞪大眼來表達他的驚駭。
周壑川彎腰從車裡捧出來一個巨大的蛋糕,上面顔色清新的“19”跳躍着歡快的火焰,溫暖的色澤将他平日過于冷肅的臉暈染地格外柔和。
他靜靜看着賀舒,手裡捧着黑夜裡唯一的光亮,眼神溫柔得一塌糊塗,好像迷途終點提燈的俊美神祇。
“賀舒。”
他輕輕一笑,那笑容猛地撞進賀舒心裡,好像有千斤重量。
“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