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自然不知眼前這個讓他驚豔不已的“天才人物”,竟然是他不知道隔了幾百代的師祖們恨出血來的心腹大患。他撚了撚胡須,笑得跟個下凡的老神仙似的,“小友這一身功夫了不得,不知師承何處?”
賀舒如果有毛估計已經炸成一個團了,真想送他倆字,“魔教”!
他眼珠一轉,又開始冒壞水。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出門從來不怕報名的賀大教主突然心學來潮,想逗弄一下這老頭,便裝出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拽樣兒,得得嗖嗖地說:“我?武當的!”
老道士也不生氣,依舊和顔悅色,“哦,武當何人門下弟子?”
賀舒想了想,牛皮往大了吹,“掌門的!”
老道士笑着搖了搖頭,顯然不信,“你可能證明?”
賀舒心說:哎呦,慣得你個牛鼻子老道士,還讓我證明?!一個魔教教主的自我證明……聽起來就滿地血腥好嗎?!
他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順手把木枝丢到一旁,擺了個保準的太極起手式,“武當的看家本領,太極拳,怎麼樣?老爺子,過兩招?”
那老道士不知是多年沒聽過有人這麼不客氣地叫他,還是驚詫于竟然有人要在太極一道上與他“讨教”一二,愣了片刻,才爽朗地哈哈大笑,連說了三聲“好”。
賀舒臉上漫不經心,心裡卻警鈴大作。
這老道士絕對是武當的高高手,内力深不可測,以賀舒現在的功力,絕對不是他的對手。雖說功力不及不代表他赢不了,但現在一手頭無趁手兵器,二不敢輕露看家本領,隻能用太極拳讨個巧,試試這老道士的能耐。
站在武學巅峰的高手們,絕對不會固步自封,他們精通各類武學,更不用說太極拳這種威震武林的招數了。别看賀舒從來不用,但他練起來,恐怕比一般的武當弟子還要得其精髓。
老道士和他過了幾招,心下大駭。
倒不是賀舒打得有多好,而是他打得這套拳法頗帶古意,很多路數已經失傳。武當弟子們隻能從典籍上窺見一二,卻不明就裡,今下讓賀舒行雲流水地使出來,身康體健的老道士血壓瞬間就飚上去了。
這簡直就是秘籍成精啊!!!
很有必要請崂山同道降伏下來讓他每日在經樓裡打拳啊啊!!!
……得虧賀舒不知道這老道士怎麼想的,要不非得氣得給他山門踹碎了不可。
老道士強忍着激動跳出圈外,把一張橘皮褶子的老臉笑得擠到一塊去了,“這位小友住在何處,我日後定要拜訪!”
賀舒眼皮子跳了跳,心說怎麼還纏上自己了。他擡手看了看表,裝模作樣地哎呀一聲,掉頭就跑。
老道士也不急,運起輕功在後面吊着。
這可給賀舒氣得夠嗆,偏生他功力未恢複,奈何不了老道士,隻能任憑他跟着。
屋漏偏逢連夜雨,也是賀舒倒黴,他正想着賓館那麼多人,老頭也不能挨個屋搜吧,就碰上了迎面出來的陳定。陳定精神抖擻地哈哈一笑,把賀舒抖了個底兒掉,“賀舒起這麼早?九點就開始拍戲了,趕緊回去準備準備吧!”
賀舒:“……”
等陳定離開了,賀舒再去尋老道士,早已蹤迹絕無。
……
賀舒懷着郁悶的心情拍了一上午文戲,他穿着戲服正給趙昀磊指導下午的武戲的時候,不遠處劉兆飛就帶着一個年輕的道士走過來。
陳定略帶疑惑地看了看劉兆飛身邊的道士,語氣遲疑,“這位是?”
劉兆飛看起來快緊張死了,說起話來又激動地不行,“這是我大師兄常清微,武當龍門派第三十五代内門弟子首座。”
陳定:“……”
劇組人員:“……”
不、不明覺厲……
常清微穿着道袍,規規矩矩地束着發,看起來不過二十四五歲,面如冠玉,清俊非常。冷的看過去恐怕都會以為他是劇組的小鮮肉演員,而不是一個道士……更别提什麼聽起來就是世外高人的“武當龍門派第三十五代内門弟子首、座”了。
常清微謙和地笑了笑,躬身稽首,倒是很有道家風範,“這位就是陳定導演了吧,掌門對這次的拍攝工作很是挂心,兆飛又說自己力有不及,怕怠慢了諸位貴客,趕緊派我來助力一二,希望陳導不要嫌我不請自來。”
陳定簡直被這個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砸暈了,他大腦還短着路,手已經不由自主地擺起來,受寵若驚地說:“怎麼會怎麼會,說來還是我們撿了大便宜,怕是要耽誤常道長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