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冉邊跑邊哭,夏阮抓着她的胳膊,把人甩在自己背上。
“别哭了,節省體力。”
“我真的沒哭。”徐冉打了個哭嗝。
“……”
“你還記得嗎?”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忽然破涕為笑,“咱們剛開始是怎麼認識的?”
夏阮知道這個人在絕望之際,會回憶一些以前的事情,她曾評價過:還沒死呢,走馬燈就出來了。,
夏阮并不回答。
兩個人剛認識的時候還都是軟軟的團子,伸着肉乎乎的小手往對方身上探,夏阮捏着徐冉的小臉,口齒不清道:“眼睛,眼睛這裡髒髒的。”
那其實就是徐冉鼻根處天生的那枚痣了,但兩個小孩什麼也不懂,徐冉一聽,也不知道哪句話戳中了她的委屈點,當即哇哇大哭,哭鬧聲将兩位大人叫了過來。
阮女士踩着一雙高跟鞋噔噔噔的就過來了,還以為夏阮幹了什麼欺負人的事,伸出大手在小孩子腦袋上一頓暴力揉搓,後者懵懵的擡起頭,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伸出手,指着鼻尖道:“她這裡髒髒的,擦不幹淨。”
兩位母親啼笑皆非,鑒于這件事情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内都被拿出來當做茶餘飯後的笑料,夏阮就算想忘了,也沒辦法做到。
“你怎麼從小就欺負我。”徐冉嘿嘿一笑,“但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所以我一定要阻止你們在一起。”
“?這他媽都哪跟哪啊?”夏阮破防了,“都這種時候了,就不要在意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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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阮現在貌似心情不錯。”葉念說,她将拖把裡的木棍抽出來,李芸正蹲在地上想法子解這些布條。
“呵,吃醋了?”李芸不愧是李芸,即使情形已如此緊迫,她還是能将腦子分成兩半用,一半用來思考結界裡的事,另一半用來猜測葉念為什麼不太高興。
現實世界的兩人,收到了夏阮緊迫的求助後,飛速趕往廁所尋找能夠當做臨時繩子的東西。
“趙靜怡說沒想殺了她,孫佳也确實沒死,但是"吊"這件事是真實存在過的,所以就隻有一種可能性,這件事是偶然發生的。”
“既然是偶然發生,就肯定不會是先準備繩子,夏阮又告訴我們去廁所,就隻能來廁所找找有沒有什麼可以臨時當成繩子的東西了。”李芸聳肩,“還可以找找别的東西。”
葉念一臉驚詫,雖然沒太聽懂,但還是老老實實跟在李芸身後,在最後一個隔間找到了保潔阿姨留下的拖把,水桶等勞動用品。
“這些東西是"常駐嘉賓"”李芸道。
而其中唯一能當做繩子的,就隻有拖把上的布條了。
“這些一條一條的東西,确實能系起來當繩子。”葉念捏在手裡,“而且很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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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說這些有的沒的了,你剛剛到底是幹什麼去了?”夏阮靈敏的閃身,躲開了一塊砸下來的建築物碎片。
徐冉哭喪着一張臉,“你剛跑進去,我也就跟過來了,我在門口遇到你,你說他們往教學樓裡跑了,我就跟着你追過去。”
“但我當時就已經懷疑你了,因為當時那麼長的一段路,你竟然沒扶過我一次,你明知道我體能那麼差。”
“等到了教室裡,她才說自己是孫佳,然後已經把你弄死了巴拉巴拉,我知道她不是結界主人,也不敢殺她,這時候我聽到你的聲音,然後樓就塌了。”
“有沒有更細節的東西?”夏阮速度比開始慢了不少,她深深的喘息,胸膛劇烈起伏,已經拿捏不好節奏了。
“我…我……對了,我當時聽到她把你弄死了,怒火攻心沖上去拿手掐她的脖子,她竟然尖叫一聲,露出很害怕的表情。”
“拿手?你沒有攻擊性道具嗎?”
“沒有,攻擊性道具爆率很低的。”
“等等,拿手???!”夏阮靈光一現,“是了,你還得拿手掐脖子,那麼當時勒她的繩子是哪兒來的?”
“啊?啊?”
“孫佳沒死,這毋庸置疑。剛剛她還告訴我自己在倉庫的時候,脖子上還有傷,說明是先被勒住,又被關入倉庫的,她們并不想殺死孫佳,不然這種行為完全是多此一舉,說明這個繩子根本就不是提前準備,而是在廁所裡臨時找的。”
“嗯……啊。”
“是拖布條,阮阮,應該是拖布條,系成繩子。”葉念的聲音恰到好處的響起。
夏阮興奮的心髒撲通直跳,嘴角忍不住翹起,“沒錯,就是拖布。”
“不是,知道這個有什麼用嗎?”徐冉發自内心的疑惑。
“你想啊,把拖布取下來系成繩子,要那麼久的時間,這段時間可能發生點什麼讓她最記憶深刻的點啊。”
“夏阮!你看!”徐冉大叫一聲,廁所光潔平整的瓷磚上赫然出現了一串漩渦樣式的鞋印,但這回卻是徑直通向最後一個隔間,那裡正是擺放勞動用具的地方。
夏阮将人放下來,兩個人這時候的腳步卻不由放輕放慢,屏息凝神,等待着最終揭曉時刻的到來。
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