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荇将手中的最後一枚棋子放回到棋盤上後,擡眼暼了下塗靖說道:“我出身鄉紳之家,和榮國府這種老牌勳貴八竿子打不着,賈家的人怎麼會看得到我這種無名小卒。行了,你以為你借機弄亂了棋盤就行了,呐,我已經把棋盤恢複了,咱們接着下。”
塗靖這才低頭去看面前的棋盤,驚訝的發現,越荇竟然在和自己聊天的時候把剛才自己打亂的棋盤給複原了,不由得呼喊一聲道:“不會吧,阿荇,你怎麼還把棋局給複原了啊?”見越荇隻是笑笑不語,無奈的拈起一枚棋子放到棋盤上,口裡還說道:“阿荇,你說說你是怎麼想的,皇兄想讓你入朝效力,你幹嘛不答應啊?看皇兄的意思,隻要你肯入朝,就算六部九卿的位子你現在還做不得,但是做個天子近臣還是妥妥的呀。”
越荇漫不經心的在棋盤上下了一子說道:“我自來就不愛受拘束,朝裡的官掣肘太多,我沒興趣,再說了,”越荇擡眼看向塗靖又說道:“我若是真的入朝為官了,隻怕就不能在和你這樣不分尊卑了吧。”
兩人邊下棋邊聊天直到午膳的時辰到了,這才放下棋子一起用飯,離開的時候,越荇說了句:“五爺,林家那邊還是麻煩你讓人盯着點兒,林如海現在還在揚州城為陛下賣命,總不能讓他的妻兒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受了委屈。”塗靖大手一揮說道:“阿荇放心,我一直讓人盯着呢,斷不會如此的。”
塗靖說完這話之後,沒過幾天就被打臉了,手裡拿着收到的消息來找了越荇。一進越荇住的客院正廳,将手裡的消息往桌子上一拍,氣呼呼的在一子上坐下,拿起一旁的折扇呼呼的扇了起來。
越荇看了眼塗靖沒做聲,拿起拍在桌子上的信紙看了起來。越荇看到賈敏在賈琏小兩口上門賠罪之後,過了兩天就帶着一雙兒女前去榮國府探望賈母。在榮慶堂見到了母親與兄嫂之後,又受了幾個小輩的禮,本不想在和王夫人計較,誰知道賈政的次子賈寶玉竟然鬧出來摔玉和給林家那個小姑娘起字這種荒唐事來,這一下子就把賈敏一家三口給氣到了,見賈母還不當一回事,隻是一味的和稀泥,賈敏氣憤之下便帶着林黛玉和林安玉一起告辭回了林府。
越荇看着紙上記載的賈寶玉的荒唐舉止,嗤笑一聲:“賈家真是沒落了,當家人沒有一點兒的魄力,任由母親護着賈寶玉得罪親戚……”說着擡眼對塗靖說道:“你該去告知皇上了,賈家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了,可以先把賈元春放出宮去,就借着給先皇祈福的名義,提前将一部分宮女恩賞出宮,盯住賈家,看看他們投機失敗之後會牽扯出什麼人來。隻有把六王爺身邊的勢力摸清楚,才好一網打盡。”
塗靖一拍桌子說道:“太好了,我早就看那個什麼賈元春不順眼了,一個宮女罷了,還總是擺着一幅端莊正室的樣子,嘁,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說完就急忙站起身,扔下一句:“正好,我去找皇兄告訴他這件事,這些日子,皇兄也被那個甄太妃和賈元春給膈應的夠嗆。”
越荇笑着搖搖頭,拿起書看了起來,這時,團子好奇的問道:“阿荇,你為什麼盯着賈家不放?”
越荇的眼睛盯着手中的書,在腦海裡回答道:“很簡單啊,既然那個警幻想方設法的把林黛玉送到賈家還要給那個賈寶玉還淚,而且我看着這一部紅樓夢就是圍繞着賈寶玉的,說明這塊石頭對警幻而言很重要,你猜,我要是現在就讓賈家倒了,賈寶玉沒辦法在享盡人間富貴之後再大徹大悟了,警幻會不會覺察出不對來?既然我找不到那個太虛幻境,那就讓警幻來找我這個變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