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中,乾安帝坐在書案後面,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看着跪在下面的女子一言不發,跪伏在地的女子在帝王的目光下瑟瑟發抖。半晌,乾安帝這才開口問道:“賈元春,你和皇後說有秘事要禀奏?你一個宮中女官,有什麼秘事是你知道的?”
賈元春跪伏在地上,聽了皇帝的問話,身子顫抖着磕了個頭,語氣微顫的說道:“奴婢出身榮國府,前些日子奴婢的母親在每月見家人的日子偷偷告訴了奴婢一件事。奴婢的堂伯,甯國府的賈敬給家中孫兒定了一門親事,女方是營繕郎秦業從養生堂抱回來的養女秦可卿。奴婢的母親覺得奇怪,以秦氏的身份怎麼也做不得甯國府重孫媳的,所以奴婢的母親就私底下去查了,這一查下了奴婢的母親一跳,原來這個秦氏是廢太子和一個青樓女子所生的私生女,因着那青樓女子的身份上不得台面,在生下女兒難産而亡後,那女嬰便被廢太子交給了自己手下一個小官撫養,後來廢太子謀逆自盡,那個小官招人疏通關節調入了工部,做了個小小的營繕郎。那女嬰如今長大了,堂伯賈敬為了保住廢太子的血脈,便給自己的孫子賈蓉和秦氏定下了親事,明年秋等秦氏及笄後便成親。”賈元春偷偷向上看了一眼,卻被乾安帝面無表情的模樣吓了一跳,趕忙低下頭找補道:“母親知道此事後,便将事情告知了奴婢,奴婢的祖父一直忠心耿耿,奴婢不敢欺君為堂伯隐瞞,這才來将此事禀報陛下。”
賈元春說完後,把頭低了下去,額頭觸到了地面上不敢擡起來,等候君王發落。乾安帝靜靜的聽完後,良久,才開口說道:“朕知道了,你且下去吧。”說完便讓戴權将賈元春帶了下去。
等人離開後,塗靖從一側的屏風後轉了出來,塗安看了一眼五弟問道:“老五,你覺得賈氏所說是不是真的?”
塗靖嗤笑一聲道:“這賈家還真是與衆不同,男人是一個比一個廢物,女人倒是野心勃勃的,什麼事都敢想,什麼事都敢做啊。”
乾安帝冷哼一聲:“廢物?賈恩侯當年在宮裡可是嬌縱的很,太子二哥處處護着的人豈能真是個廢物!”
塗靖扯了扯嘴角說道:“太子二哥一死,賈赦隻能做一輩子廢物了,賈家那個榮國公偏聽偏信,隻相信國公夫人的話,把希望都放到賈政那個廢物身上,賈赦不縮到一邊還能活到現在?”
乾安帝手指無意的在桌案上敲打着口中說道:“當初太子二哥被父皇動辄訓斥,父皇将太子的老師治罪之後,賈赦的妻子在娘家被流放之後就難産去世了,長子也無緣無故的死在了水池裡,賈赦若不是舍了剛出生的小兒子給賈政夫妻教養,隻怕早就絕了後了。”
塗靖擡眼了看了眼在龍椅上思索着的皇兄,開口問道:“皇兄,那個秦可卿你打算怎麼辦?”
皇帝思索了片刻說道:“老五,你去秦業那裡把人接回你府裡吧,不管怎麼說,二哥如今也隻剩下這一點血脈了,總不能真的讓二哥絕了後吧。等你接到人之後,朕就讓皇後派幾個嬷嬷去教導這孩子皇家禮儀,等教出個模樣之後,給她個爵位,至于是公主還是郡主嘛,就看看人怎麼樣吧。”
塗靖點了點頭:“也好,太子二哥畢竟也曾真心愛護過咱們。”說着擡頭又問道:“皇兄,那個賈元春你想怎麼辦啊?”
乾安帝冷笑一聲說道:“這個賈氏這是不甘心就這麼離宮,這才跑到我這來告密,這種人不用管她,按照越荇的主意讓她離宮就是。”
塗靖一拍大腿痛快的說道:“沒錯!不管這個秦可卿是不是青樓女子所出,她身上畢竟也有皇室血脈,我皇家的人怎麼能讓這種投機之人用來做墊腳石!”
乾安帝将事情交給塗靖之後,隻是揮了揮手道:“行了,秦氏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還有,賈敬和賈赦當初是被父皇遷怒了,你去找他們談談,尤其是那個賈敬,寒窗苦讀這麼多年,難不成就是為了躲在那個小小道觀裡煉丹不成。還有那個賈恩候,告訴他,好歹在宮裡被那麼多的先生教導過,再裝廢物,就真的成了廢物了,頂着個馬棚将軍的名号很光榮嗎?别在給太子二哥丢人了!”